现实永远打破幻想,每一个他努力编织的美丽泡沫,最后以爆破的惨烈悄然收场。
现在他的期望实现了,她真的没有死,她还活着!
可他该用什么面目去面对她?
正如她当年所说的“你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的儿子”!
以假死的方式离开,他能理解,毕竟,她已经报仇,也……不想再跟他又任何瓜葛了……
每每想到这里,他的灵魂都处于凌迟状态!
或许,她从始至终从未爱过他,那一夜,只是一个感谢,感谢他这么久以来对她的付出,仅此而已,再无其他了……
习海牙呀习海牙,既然都明白了,何苦还纠结是否去见她呢?
她的做法已经充分告诉你,她打算忘掉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你的放下,就是对她的不打扰!
橙huáng色的台灯下,墙壁照she出一个男人孤独苍凉的影子。
高高扬起头,妄图隐藏某种qíng绪,不过,似乎不太成功,湿润的脸庞不解问它:眼球出汗了,可为什么眼眶一直在阻止它……
台灯的光暗了暗,似乎在回答:不为什么,这只是一种生理反应,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了,就好了!
那若是使出浑身解数,还是不能习惯,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各有各的独特回答,可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一大难题啊!
天气越来越冷,里昂的街道寒风料萧,迎风串巷呼啸而过。
郊区一家古老的教堂内,一群小朋友正襟危坐,面前是一副画架撑起的素描画稿。
每个人都专心致志描摹,雏形慢慢显现---一个又大又圆的足球。
没有人露出丝毫松懈,将其当做一个伟大的事业,努力创作!
紧接着,一个女人的背影落入视线。
宽而大的黑色羽绒服丝毫掩盖不了婀娜的身材,只见她走到一个愁眉苦脸的金色短发男孩画架旁,用流利的法语指导他接下来的描线,边说用手在空中示范。
金色短发男孩豁然开朗,轻轻脆脆道谢。
女人的眉目,在逆光的滤镜中,格外漂亮醒目。
不远处,两个身影徐徐踏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响。
“伊莉莎小姐,谢谢你愿意过来无偿教这些孩子上课。”
“不用客气的,教母。”
院子里的孩子的嬉闹声声入耳,两人默契一笑,继续往前走。
“唉,这些孩子,都是没父没母的可怜人……”
“出身低不可怕,好好教育,将来一定能够成材!”
“伊莉莎小姐似乎挺有感触啊!”
米凛梵抿嘴一笑,不可置否。
在这急管繁弦的人世间,什么是幸运?什么又叫不幸?
没有家庭的孩子,注定漂浮无依,可人格绝对不能出现缺陷,否则,终究害人害己。
可以她的角度,始终无法畅所yù言脱口而出。
因为,她几度认为自己达到了不可逆转的程度,与其害人害己,不如逃避一切,这样,对谁都好!
米凛梵裹紧衣服,里昂的冬天,真冷……
走进玄关处,左边鞋架上明晃晃一双棕色皮鞋,她心里一喜。
“Welcome back,my daring!”男人挑起厚黑的眉毛,醇厚的声音很有质地。
“琼斯……”
“不想抱一抱我吗?”
米凛梵二话不说,冲上前紧紧抱住她许久未见的养父,想念溢于言表,泪水噼里啪啦往下掉。
琼斯‘哈哈’笑着,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抚她颤抖的身躯。
“事qíng处理得还顺利吗?没有受伤吧?”说着便想像以前那样检查。
“一切如常,不用担心。”琼斯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告诉她自己没事。
“嗯,那就好……”迎着他含笑的目光,米凛梵总算放心点头。
“梵梵……”
“嗯?”
“你呢?”
米凛梵心里一个咯噔,瞬间逃避他探寻的目光,低头缄默不语。
琼斯慈爱一笑,目光扫过她的头发:“剪了?”
“嗯,剪了,打算从头开始!”语气很坚决,可是不知道在欺骗别人,还是蒙蔽自己。
“你不用瞒我,容木都跟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