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饿了三天,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小小的身子瑟缩在距离渡口一百米的湿冷巷子里。
凌乱的头发披散两侧,漂亮的衣服被揉搓得皱巴巴,脸颊四周灰土土,眼睛却毫不含糊死死盯着码头那处!
这三天,不论是被路过的孩子欺负,还是饿得肠胃抽痛,亦或烈日当空下的炙烤,她都没有哭。
她告诉自己不能哭,更不能倒下,一定要坚qiáng的活下去,因为,她要报仇!
深蓝色的大海上,烟雾缭绕的海面由远及近始来一艘豪华游轮。
轮船上的人,形形□□,各自享受为数不多的海上游轮赋予的快乐。
不消多时,轮船靠岸,人们按着顺序,井然有序下船。
不远处传来‘快点”“动作麻利点”的叫呵声。
顺着声音远移,原来是码头工人有条不紊的卸货。
突然,有人大声惊叫“这是谁家的孩子?”,本就不宽的码头瞬间围拢了许多人。
卸货本就讲究速度,围拢的地方恰好挡住工人扛货的路。左挡右占的之下,人群矛盾一触即发。
“吵什么吵什么?”工头剥开人群,上前查看,黝黑的面孔甚是不悦,瞥了眼地下,随即大声向四周喊了句,“谁的孩子晕倒了?”
人群你一言我一语,jiāo头接耳,就是没有人认领。
工头蹙眉,蹲下身拍了拍晕倒在地上脏兮兮的脸颊:“喂喂,你醒醒!”
虚虚弱弱的低吟随着蠕动的嘴巴轻轻传出,可工头压根没心qíng理会,不耐烦提起她丢到不远处的角落。正打算起身离开,无意中瞥到她的手,眼睛噌的一下亮了,正确来说是看到她手中的戒指!
想他西十六可是渡口最见多识广的男人了,忙活了十多年,第一次碰到一个色泽纹路皆属上称的佳品,如果拿去卖,肯定值个几万十几万那样子。
偷偷扫了一圈,没人留意这里!
西十六搓了搓手,内心一片乐呵。还真是上天垂怜,让他逮到一个发财的机会。至于这个脏兮兮的孩子,值钱的东西在手,谁还管这家伙的身世和死活?
邪恶一笑,伸出黑漆漆的手……
来了,那艘‘盖亚’游轮靠近了。
她要走过去,妈妈说那个人会在渡口等她。
可是,她的身体怎么突然这么重?
脑袋重得像石头一样压着她。
抬手摸了摸脸颊,烫得像火炉一般。
发烧了吗?
不行,她不能发烧,她要站起来,还要走过去……
挣扎起身,一步一步虚晃,眼前的一切似乎像万花筒,出现很多的浮影,而且路过她身边的人,个个都有好几个头……
她微弱拧眉,这些人,好奇怪好奇怪。
正想着,脚下一软,脸部着地,刺痛的摩擦令她惊呜。
qiáng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告诉自己: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渡口就在前面,米凛梵,你要赶紧站起来啊……
她使劲全力,趴在地上的身躯依旧无法动弹,身体各处不断叫嚣,器官开始罢工。
耳畔倏然传来嗡嗡嗡的声音,很粗很难听。
她没有心思理会。
忽然身体一轻,有种凌空飞行的感觉。鼻子闻到一股浓重的汗臭味,胃里一阵翻滚,却吐不出任何丝毫东西。
终于落地后,忽觉手指被外力猛拉,她警觉睁眼,一个黑脸油光的男人正试图掰开她的手指。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了,她想起来了,自己的手中还攥着戒指,那是她与那个叫琼斯的人见面的信物,不能被这个可恶的人夺走。
于是乎,她忍着密密麻麻渗出的冷汗,捏紧手中的戒指,不让他得逞。可一个小孩的力气哪里抵得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
最终,还是被他以轻而易举抢走了。
“还……还给我……”她虚弱开口。
西十六亲了口戒指,仰头大笑:“到手的鸭子,怎么可能让它飞了?”
“你……这个……这个qiáng盗……”
“为了等到一样好东西,当个qiáng盗又何妨?”
“……不……求求你……还给我,它……对我真……真的很重要……”她几近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