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海牙蹙眉,为她的言辞恼怒,更为那个傻里傻气的笨女人的毫不解释而心疼:“你误会她了!”
“误会?不可能,托尔亲口跟我说的!”
“所以你就愿意相信一个跟你jiāo往三个月并不爱你的男人而否定指责一个与你朝夕相处亲如姐妹的朋友?”
格蕾丝嘴唇翕合数下,竟不知如何反驳。
“那……那你跟她什么关系?凭什么为她说话?”
“我跟她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你教训那个渣男的时候,我也在!”
什么?
格蕾丝睁大眼睛,不可置信询问:“伊莉莎是在为我出气?怎么可能呢?伊莉莎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怎么会是托尔的对手?”
“是啊,连你都想得到,可是当时的她就是为了给你出气,差点被那个人渣给非礼!”习海牙只要一想到医院那一晚,如果自己不在,托尔那个外国佬做出更过分的事qíng,那个那么敏感脆弱的女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见自己了……
格蕾丝惊得说不出半句话,步伐踉跄几下,勉qiáng站稳。
之前恶语伤她的画面,每一字每一句,像一颗颗□□,‘嗖嗖嗖’几下,准确无误落入她的心坎,无数‘嘭’声响起,眼界所到之处,一片荒芜,寸糙不生!
仰躺在办公室的椅背上,白色的天花板莫名刺眼。
毫无征兆的重逢记忆就像是一道蓄水池,闸门一开,水势奔流不止。
习海牙双目紧闭,内心一片惶然。
申调到布拉格,为了什么?
或许因为它在南半球,距离远了,蚀骨的qíng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进而变淡。
的确,这里的工作很多,压力很大,事qíng很忙,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想其他的事qíng,直到,那一天……
那天原本是自己的休息日,他刚回到家,手机响了,是医院的电话,一位罹患心肌梗塞的的病人心脏骤停,被家人送到布朗尼,由于自己是他的主治医生,处于种种考虑,医院希望自己能够快速赶往并给予相关处理治疗。
他立即赶往医院,忙完所有的事qíng,已然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退出病人病房,活动酸痛的脖颈时,一抹早已印刻在心的身影倏地从自己无意一瞥中略过,等他再次回神时,却找不到了。
脚步迅疾,努力搜寻,一个又一个走廊,一间又一间病房,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只知道动作永远比他的理智更快一步。
或许老天爷听到了他内心的祈求,熟悉的语调冲破三年多来的乌层云海,丝丝缕缕的光亮摄入他蠢蠢yù动的心cháo。一时之间,涛làng滚滚,天高海阔。
刻意躲在转角观察,三年多不见,她似乎清瘦不少,
宽大的羊绒大衣更显得她娇小玲珑。
似乎又有哪里不对不上了,细细一看,头发剪短了?
长如瀑布的软发在主人狠心的一个念头之下,由剪刀终止了生命力。
她也打算一切从‘头’开始了吗?
暗暗低沉落寞之际,她对面的男人很不对劲,猛然抓住她的肩胛叫嚣,他看到她不适的反应,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出手!
‘送’走那个男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他很想抱抱她,向她诉说这三年多来的一切,可是当他转身,看到的,却是她瑟缩迷离的身子。
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一米,可这一米就像隔了整整一个世纪,谁也说不出来这个世纪里究竟藏了什么,只知道,一碰,就是焚火烧心!
接下来的时间,他了解到她朋友的事qíng,特意错开与她见面的机会,她的一撞,再次破坏了他‘用心良苦’的计划。
既然见面无法避免,那就直面!
可她的种种表现,都在昭示着她拒绝沟通的严防死守。
那一刻,他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心累。那是一种混合了眼泪、悲伤、疲惫以及无力的调味剂,杂糅成一团,放进烤箱内,‘叮’的一声,香味缓缓飘出,那是绝望的味道……
既然都已经如此绝望了,那自己今天的行为又算什么?自nüè吗?
嗯,或许吧。
他允许她伤害自己,绝对无法忍受她被人污蔑被人憎恨!
这,算是霸道主义吗?
嗯,或许吧。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