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之约_作者:早艺(123)

2017-12-27 早艺

  敦煌鸣沙山和月牙泉是大漠戈壁中一对孪生姐妹,山灵而鸣,水神而秀。出敦煌城向南,一眼就看到连绵起伏的鸣沙山,延绵四十公里,宛如二龙夺珠扑向月牙泉。沙山坡势陡质松。当地人从山顶放下二股绳,中间系以横木,做成软梯供游人攀登,并出租竹片垫。袁、陈、徐三人手脚并用,沿绳梯爬上山顶,然后屁股坐着竹垫向下滑,身下沙子呜呜作响,又刺激又新奇。因玩的人多,形成共鸣,整个山体发出轰轰声,几公里以外都能听到。滑到山底以后,觉得还不尽兴,于是又爬上去,再次下滑。

  谈方玉看得兴起,拔身踏上绳梯,也不用手,踩着绳结一口气冲到山顶,然后双手上举,背朝山下作后滚翻,仅双掌和双脚着地如蜻蜓点水般翻到山下。到第二次,引起多人观望,第三次人们便鼓掌叫好。他因多日未作剧烈运动,自已也觉得痛快酣畅。

  玩过滑沙,就去骑骆驼。两个娇滴滴的女孩见此庞然大物早已胆战心惊,哪里敢上。硬是被骆驼客抱着坐到两峰中间。骆驼起立,跨步,每个动作都感觉要掉下去,吓得她们“哇哇”尖叫。你在下面看,认为骆驼步履平稳,但真坐在上面感觉并非如此,上下颠簸起伏很大,如不懂放松身子顺势调节,会很累很痛苦。

  一个骆驼客,带四头骆驼,爬沙丘,穿沙谷,在沙的海洋中飘浮。站到高峰,只见茫茫的沙世界无穷无尽;落到峡底,四周沙壁压顶,顿生即将被掩埋的恐惧;没有生命的迹象,远远见到有棵树,走近了却是黑黪黪、灰沉沉,不知是死是活的东西。耳中能听到的只有高空的风和身畔的驼铃。

  走了一阵,袁琰要求停下来休息。四人围坐沙滩,包中取出食物和水。

  谈方玉说:“从这里再往西,就是阳关了。明天我们开车去阳关。”

  徐新问:“这骆驼要不要休息喂食?”

  谈方玉说:“骆驼号称沙漠之舟,可以说是专为沙漠而生的。它优点很多,体高、皮坚、毛厚,耳内长毛、眼生双睑,鼻有瓣翼,能抗御灰沙尘bào和日晒夜寒;脚掌扁平,不会陷入沙中;xing格温和,易于驯养。最重要的是,它有出奇的耐力,不吃不喝的极限时间长达二十四天。所以在过沙漠时,人们要算好,最长不能超过这个极限时间,要是骆驼死了,人也就完了。沙漠里是不会给骆驼喂东西的。”

  徐新说:“人也真是够狠毒的。”

  袁琰恨恨地说:“人最多也就会欺负动物,利用骆驼的天xing对自然作消极抵抗,让它替人受苦。却任由风沙不断入侵自己地盘,算什么本事。总有一天都沙漠化了,身无立足之地。”

  陈佳:“以前读古诗,西出阳关无故人,想象也就人烟稀少,碰不到熟人,没有什么大不了。一个人能有多少熟人,我到青岛来几年,一个故人也没有碰到过。谁知这里竟是如此荒凉。”

  袁琰说:“是啊。一直以为丝绸之路再萧索,也就如马致远《秋思》所说的景象,肃杀,凄凉。哪想到竟是如此令人丧气。”

  谈方玉说:“说到这首《天净沙》,总觉得词句不是很搭配。你想,其他几句透出的是没落、悲怆、前途茫茫的气息。而‘小桥流水人家’这一句,那是多么滋润、温馨,生意盎然。丝毫没有你所说的肃杀之气。”

  袁琰说:“按你的意思应该怎么说?”

  谈方玉说:“改成‘白骸灰蝎huáng沙’。”

  袁琰吟道:“‘枯藤老树昏鸦,白骸灰蝎huáng沙,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那倒真彻底凄绝了,吓人势势的。”

  陈佳说:“‘小桥流水人家’是脍炙人口的佳句,扔了太可惜。”

  谈方玉说:“那得另起一首合适的,把它放进去。我想好了:‘牧笛细雨桃花,小桥流水人家,绿栅青墙黛瓦。红棂窗下,小qíng人斗新茶’。有声有色,先远后近,由外而内,渐入佳境,忽然就身临烟雨江南了。题为《chūn意》。”

  陈佳:“啧啧,够香艳的,真是qíng意绵绵。还好只是品茶,没做别的。”

  袁琰:“这人近期jīng神上有分离xing漫游症状,幻觉和妄想的范围变得狭窄。‘每日家qíng思睡昏昏’,沉湎于卿卿我我。还不知害臊。”

  徐新突然说:“姐,我还没有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