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了。二个半小时以后,门内狗叫,门外汽车响。老猴子拉开铁门,一辆警车缓缓驶进来。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大猩猩微微一笑,似乎在他意料之中,嘴上却说:“贾警官,几天不见了。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会过来?”
贾警官说:“邢老大,你倒清闲,像没事人一样。我是来查案子的。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控制人身自由,nüè待劳工致死。”
大猩猩说:“哪有这种事啊?邢某人可是大大的良民一个呀。我们这里最近几天放假,工人们都回家了。贾警官既然来了就屋里坐一会,我有点好茶。”
贾警官说:“喝什么茶呀,公事公办,让我们进去查一查,也好回去有个jiāo待。”
大猩猩让二狗陪二个一起来的警察到后面去。
贾警官从车上拉下一个人来,对大猩猩说:“就是这个人举报的,他说是你们厂的民工。”
大猩猩一看是戏子,就说:“哦,我说呢。这个人借了厂里一千元钱,说是要为老娘治病。如今三个月了,一直不还,昨天跟他要钱,他又说没有,后来人就不见了。这个人以前是剧团里的跑龙套,很会演戏的,你可不能相信他的话。”
贾警官说:“原来如此。”
这时,搜查的人回来,报告说后面确实一个人也没有。
贾警官说:“我想也是呀,许老板和邢总都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不可能这样。看来是诬告了。”然后他看着戏子说:“你怎么办呢?跟我回去签字销案吧。我也懒得治你诬告罪。”
大猩猩说:“他原先逃了我也没办法,现在看见了,这借的钱不能不还吧?”
贾警官说:“既然你们有私事未了,那就让他留在这里好好协商吧。许书记那里我就不打扰了,你代我打个招呼。”
大猩猩说:“当然当然,我一定让许老板当面向你感谢。你也知道,他是个明白人。”
贾警官说:“知道知道。许晓惠嘛,通晓人qíng世故,给大家带来实惠。”
两人哈哈大笑。三个警察上车,撇下戏子。戏子脸色煞白,心中虽然害怕,但脑子十分清楚,在这种qíng况下,抵赖无益。当二狗把láng狗拉到他面前时,他痛痛快快说了小金子嘱咐他做的事,但是他只知道在周怀远与大猩猩打斗时,他、小金子和大先生三人逃出去报警,他的任务是大王镇警务室,其他就不知道了。他也被上了铐,关进了地下室。
又过了二个多小时,有电话进来,是麻杆的。他告诉大猩猩,去甘曲派出所的大先生被抓住了。大先生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其他也一概不知。
其实此时大猩猩也不用再打听什么,小金子与哈迷鼠一定是去临汾了。他让麻杆把大先生押回来,另一人直接去临汾协助小猴子。
☆、第九章 家乎校乎
小金子奔出厂门。他没有去军工路,而是躲到砖厂门边围墙下,绕到南面穿过灌木丛,溜进了大水沟,沿着大水沟游了五公里进入小沁河,在河边等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向北的船队。他悄悄游到船底下,抓住一条船的舵板,跟随着船队向北再向西走了好几十公里。当船穿过一个桥dòng时他放手了,爬上了西岸。从厂里出来已经三十八个小时了,此时他筋疲力尽,咬着牙摇摇晃晃从北坡往熊掌岭上走。走出二公里,终于看见了解放军游动哨。他伸手招了招,叫了声救命。那个兵过来问怎么回事,他只说有二十几个人快要被人弄死了,说完就倒了。
哨兵把他架到头道铁丝网哨所里,打电话请示。值班参谋感觉事出蹊跷,亲自赶来看,见人已昏厥,就打电话叫来军医。军医听心肺、数脉博、看瞳孔,诊断是:疲劳过度,饿的,估计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参谋说那怎么办?军医说要补液,喂流汁。参谋说这岗亭里只能站一个人,怎么弄?军医说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呀。参谋说那就只能把他弄到山上去。
两人回到山上,把小金子抬进基地传达室隔壁的接待室,放倒在长椅子上。军医开始忙碌,参谋在边上看。半个小时后,脉象开始平稳。参谋说等不及让他睡够,要军医弄醒。
小金子醒过来,把厂里的qíng况一五一十说了。参谋与军医听得惊疑不定。要说这些话是真的,在当前改革开放全民奔小康的大好形势下,明显就是危言耸听;要说是假的,他怎会如此大胆?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找个借口要进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