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内有一张纸,上面写着:
袁琰:
有朋友送我二台新款手机,与原来笨重如砖的不可同日而语,正是雪中送炭了。马上就到暑假,料想你必会回苏州去看母亲。失去和你联系,我会恐慌。请你用它,求你。
你的朋友 谈方玉 即日
袁琰对“朋友所送”的话当然不会相信,但也纳闷,谈方玉居然知道她真名,还知道她母亲在苏州。信息哪里得来?石奶奶告诉她谈方玉曾去石家村私访,但石家村没人知道石玲底细;学校里除了同室陈佳,也没人知道她和石家村的关系。她本来想把手机包起来还他。但想想又觉得他为此必化了不少心思,这么诚意,不忍拂了他一腔热qíng。说到母亲,勾起了对母亲的思念,于是拿起手机,拨了她母亲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喂,谁呀?”
“妈妈,是我。”
“唉唉,袁琰。你好吗?”
“我是冰姐。我很好。你也好吧?”
“我也好的。小丫头,叫冰心倒蛮好,怎么又变冰姐了?冰姐冰姐,让妈也叫你姐,难道以后公公婆婆也要叫你冰姐吗?做姐没多大意思,你gān脆再升一级,抓紧时间做妈才是正经。”
“妈!讨厌。叫冰姐是一种优惠待遇,现在只有妈妈有资格享受。哼,以后还有一个人也必须叫。”
“呵呵,好好,我受宠若惊了,不胜荣幸之至。你说的这人是谁呀?是找到了吗?那赶紧带来我看看。”
“嘻嘻,现在还没有。妈,我买了个新手机。你的电话上有来电显示的吧?你把它抄下来,那就是我新手机的号码。”
“好的好的,等一下我就抄。”
“妈妈,你也去买一个手机。这样我找你也方便。”
“好,我去买。他们也都说我应该买个手机。”
“那好。再见,妈妈。”
接着她发了一个短消息给谈方玉:“明天下午一点见面,我有事请你帮忙。顺便指出:‘恐慌'用词不当。”
很快有消息发还:“没有比‘恐慌’两字最能确切表达我的心态了。有什么事能先告诉我吗?”
“我们班给我一个任务,组织一次野外露营。周末两天时间。我要去调查市场。”
“好。”
“手机我收下。有个规定,不准主动发我信息,更不准打我电话。”
“保证不主动打你电话。但是发短信还是恳求恩准吧。两种都不许,不是又要引起恐慌吗。你把声音调低,开振动,不打扰别人就可以了。”
袁琰依言,开了振动挡。
第二天下午,袁琰一身浅灰色无袖套裙,中间束一根腰带。裙很长,拖到脚腕。脚上一双浅灰色皮凉鞋。韩式公主头,左右两络头发向中间挽起,在后上方叠成一个巨大的蝴蝶状发髻,发圈也是浅灰色的,露出天鹅一般细长而光润的脖子。
她对谈方玉说:“这次活动每个人平均费用二百元,十二个学生一个老师,八男五女。班上有人多出,有人少出或者不出。我知道这点钱远远不够。这次不向你募捐,没有让你贴钱供我们游玩的道理。有三个同学都私下向我表态,缺多少由他们补齐。我求你是请你帮我筹办。上次组织到潍坊一日游看风筝比赛,伺候这帮公子小姐你不知道有多吃力,累得我嗓子哑了两天。”
谈方玉说:“好的。已经选定地点了吗?”
袁琰:“没有,我们班有个青岛人,也是郊县的,其余都是外地人呀。”
谈方玉拿出一张地图,说:“青岛市内七区这一面不用看了。反面是辖下五县。两天时间,我看范围只能限定在这里了。”
“说的是。”
“昨晚我考虑了一下,建议把宿营地选在大泽山,有山有水。附近有一处史前考古遗址,顺便也可以参观一下。距离上正好把两天用足。”
“那好。听你的。”
“下面做什么?”
“我想去了解一下各类物品的行qíng,你就做我驾驶员。”
“行。你说先去哪里。”
两人跑了三家商店,勉qiáng够两人睡的帐篷,最低价一百二十元。按袁琰事先拟好的食品清单,超市里烧烤主料海鲜、ròu类,再加饮料,每人五十,还只解决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