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肖听兰安慰自己——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不如早点分开,他和杨一唯相得益彰,而她和赵子宸也算是缘分天定。
就这样挺好的,她对自己说,却还是止不住眼眶里的泪水。
赵子宸现在不在,她有时间打电话给外婆。
“外婆……”
“蓝儿,看到了吗,景驰和杨一唯确认关系了。”长痛不如短痛,外婆觉得这样的发展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
“我看到了。”法小蓝不知道该把心里的话说给谁听,她不想让外婆担心,更不想让她生气。
“那你可以放下他了吧?景驰这样的身份,就得杨一唯这样的去配,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也是不会幸福的。你听外婆一句话,赵子宸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和他在一起会更幸福。”
“嗯。”肖听兰拿着电话,眼泪已经无声地滑落出去。
“外婆知道这四年你过得不容易,经历了陈信忱,现在又遇到景驰……但是这些总会过去的,时间会抚平一切的伤痕,蓝儿,你会坚qiáng地走过来的,对不对?”
肖听兰,或者说是法小蓝,无声地点点头。
挂了电话,她很想给肖兮兮打一个电话。肖兮兮并不知道她还活着,这几年法小蓝也只和外婆联系过。
她按了几个数字后,却又立刻挂了电话。她才发现有的事qíng她说不清楚,她以为自己摆脱陈默磊就可以变得勇敢,可她没有,她到现在还是举棋不定。
她想告诉景驰她就是法小蓝,这么多年她没有一刻忘记过他,他毕业那年她甚至都走到了圣蒂斯的门口,最后却被几条绳索紧紧勒着拽了回去,这些绳索里,一条是外婆的坚决反对,一条是当初和王后的承诺,还有一条是赵子宸祖父的遗嘱。
法小蓝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清晰地看清楚自己的软弱。就算是当年被陈默磊算计,就是被锁在笼子里遭遇大火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无力过。
……她恨自己,恨不得自己真的死在了那场大火里。那样她至少不用这样天天自责,每天都忍受着诛心的痛苦。
赵子宸看着肖听兰日渐消瘦的面容和每天的qiáng颜欢笑,终于让人去调查景驰的所有资料以及肖听兰的过去。很快,两个文件袋的资料就jiāo到了他手上。
赵子宸先打开了景驰的。景驰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全都真实地呈现在里面。
“他高中时似乎和那个叫法小蓝的老师走得很近?”他问。
“是的,这个名叫法小蓝的老师是景驰当时的辅导老师,也有不少传闻说两人有师生恋的关系,但最后随着法小蓝的死亡不了了之,不过……”
“他来B市之前一直住在法小蓝的家里,每年都会去给法小蓝扫墓。”赵子宸将资料上的这两句读出来,看向面前垂首听命的人,“去调查这个叫法小蓝的人,资料也要最详细的。”
那位下属答应了一声,不得不佩服赵子宸数据分析的能力,他们花了大半年时间找到的线索,赵子宸几分钟就发现了。
“那么,听兰小姐的资料——”
赵子宸看了看标着“肖听兰”三个字的资料袋,转过身去,“收起来吧,她的事qíng我等她自己告诉我。”
“是。”
“另外,把消息传出去,我要去外地一趟,大概半个月。”赵子宸说。
“‘外地’?您近三个月的日程安排上好像没有这一项。”
赵子宸看了他一眼,犀利的双眼转过一丝暗光:“那就重新安排。告诉阿正,我和他说过,他自然明白。”
阿正是老鲁的儿子,排行第五,所以通常叫阿正,是赵子宸的心腹之一。那天打了景驰的长衫青年是阿正的哥哥阿山。
下属应了一声,谨慎地关好门去找阿正,把赵子宸的吩咐原封不动地转达了一遍。
阿正思索片刻,终于想起来,“噢!我当时还以为少爷是随便说说,他还真要这么做啊,这可麻烦了。”
赵子宸很少离开赵宅和他的工作间,因为每次外出都是一场大动静,牵涉到安保、住所和日程的重新调整,而这次还要更不一样些。
“……您说什么?!少爷这次是假装外出?!”那个下属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