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驰不敢只说法小蓝,也不敢把法小蓝放在第一个说,这样都可能让事qíng越变越糟糕。
“或许是因为年龄比较相近的关系,我觉得法小蓝老师……就像我的姐姐一样亲切,”景驰艰难地撒了这一句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更放松,也更不用讲分寸规矩,所以我求了她帮我去参加设计大赛,在最后的得奖时忍不住亲吻她的头发。如果大家知道我在M国长大,对M国的礼仪有所了解,应该都知道,那是我们对亲人致谢的一种礼仪,名字叫‘吻发礼’。”
有人开始转头去找法小蓝的位置,有的人开始小声讨论。
“我说这些,是因为我相信,在场的圣蒂斯的学生和老师们,都是品格高贵的贵族,真正的贵族不会听信谣言、不会人云亦云、更不会成为口舌是非的帮凶,我们有自己的明确的判断,我们会对自己的一举一动负责,我们就算被误解也绝不屈服投降!这,才是真正的贵族!”
最后的几句话几乎是景驰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他想象自己是即将上阵的将军,台下的是他的将士,而他们的目标是为了营救法小蓝!
校长先生带头鼓掌,台下的学生和老师们也从刚才的振聋发聩里回过神来,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
景驰累得气喘吁吁,借着扫视全场的时候,看向法小蓝,忍不住多停了几秒,他看到蓝儿在为他鼓掌,带着暖暖的笑意,眼中却含着泪水。
景驰把话筒jiāo还给校长,勉qiáng镇定地走下台去。
今天的突发演讲当然不是校长的授意。景驰这次先斩后奏,肯定是有后果的,至于有多严重,就看他的身份能不能保住他了。
在那次突然的升旗台演讲之后,虽然人数不多,但有了一部分人开始对法小蓝表达善意,也只有一小部分人对她持续释放着恶意,而更多的人则是持观望的态度,但能够如此,法小蓝已经稍稍能够chuan息了。
陈默磊出差之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法小蓝。不是叫她去办公室或会议室,而是真的亲自来法小蓝的办公室找她。
那已经不是受宠若惊所能表达,而是非常匪夷所思了。
陈默磊客气地,或者说是刻意公开地,带着法小蓝去了他的私人办公室。如同在宣告什么。
随着门的关上,外面止息的谣言又开始四起。
“喂,听说了吗?校董会的人真的把法小蓝老师带走了!”
有人故意在景驰面前说,景驰蹭的一下站起来,说:“我去上厕所。”就离开教室。
杨一唯走到张开身边,问,“景驰那家伙真的没事吧?”
张开皱着眉,摇摇头。
而旁边,正在看书的顾云也默默地旁观着一切。
“法小蓝,如果以前是因为我对你控制太过,你才想要逃跑,我现在已经在学着放松对你的控制,我没有公开我们的关系,也没有gān涉你的个人生活”,陈默磊站在她面前,高大细长的身躯很有压迫感,“但就算如此,你也还是越走越远。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法小蓝转开头,这段时间让她心力jiāo瘁,她没有心思再应付陈默磊。
她轻轻皱眉,平静地问,“你可以让我自生自灭,你也可以出国一段时间,带上白莲一起,到最làng漫的爱琴海去。陈默磊,请你不要自作多qíng,我现在连恨你的余力都没有,以前我的离开是因为学校我实在没法再呆下去,现在的我越走远远,是因为我终于鼓起勇气摆脱过去。从始至终,都和你没有关系。”
“那个能够决定我喜怒哀乐的陈默磊,在六年前的新年祭就已经死了。带着那时候的法小蓝一起。”她说。
“所以,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原谅我是吗?”
陈默磊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手指的力气之大,甚至在她肩上留下红色的印子,他将她抵在墙壁上,状若疯狂地质问,“你到底还要我怎样!法小蓝,你bī死了我哥还不算,现在要带着我一起吗!”
“他是因我而死,但是你bī他的!”法小蓝猛然抬头,一向黑润的眼眸看着陈默磊,有些事qíng她没说出口,不代表她分不清楚。
“这么久以来,都是我在请求你的放过,我不想要你的补偿,也没奢望你会回心转意,我们就从别过,形同路人,可以吗?陈默磊,我真的不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