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道:“那我能够担任王子的辅导老师,实属荣幸。”
“如果只是相当辅导老师,那也的确是件好事,不过有人却担心你是不是想一飞冲天,成为王妃呢?”
法小蓝看着陈默磊,绝美的面容上波澜不惊,她总是一派天真纯洁的样子,让人觉得仅仅是对她有所怀疑就很不应该。
陈默磊轻轻一笑,“当然,这只是王后的担心,我并不担心这一点。我知道,揭穿了景驰的身份,你反而更不可能和他走到一起。你外婆非常非常仇视王室贵族,对吗?”
“你还知道什么?”法小蓝问他,语气有些被冒犯的不悦。
陈默磊微微一笑,“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与你有关的一切我也知道。所以,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也为了把景驰留在这里,我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看你刚才的反应,我觉得你明天完全可以做到。”
法小蓝并不怀疑他说的这些。他偏执的程度和qiáng烈的控制yù已经达到病态的地步,如果他再不咨询心理医生,早晚有一天自掘坟墓。
“当着景驰和王后的面,承认在和我jiāo往,这对你一点都不难,对吗,小蓝?”
当着景驰的面,说在和陈默磊jiāo往?
法小蓝霎时间竟然有点分不清,是后者更难以启齿,还是前者更让人心痛难当。
因为要伤害一个无辜而可爱的人,而心有不忍,而疼痛惋惜。
她又想起景驰做的那个音乐盒,还有他小心翼翼唱的那首歌。
他每次装作不经意,悄悄看她的小动作。
他那天在她家,和她一起吃早餐时拘谨可爱的样子。
……原来,她不仅觉得这男孩可爱,还会心疼和想要保护他。看他笑得无忧无虑的样子,自己也会开心起来,她很幸运地从他那里得到实现愿望的勇气。外婆和兮兮都说,好多年不曾见她笑得这样开心快乐。
法小蓝沉默了一会儿,牵动唇角,浅淡一笑:“……当然。”
“当然?”陈默磊嘴角的笑容猛然收敛,“你说‘当然’?”
法小蓝这么容易就乖乖屈服了?
难道……她真的对景驰没有私心?
法小蓝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就回去了,外婆还在等着我。”
“我送你。”陈默磊站起来,准备拿西装外套。
法小蓝并不愿意和他这么亲密,就说:“不用了。你今天刚下飞机,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陈默磊收椅子的手一顿,勾唇一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当然不是。
法小蓝抿抿唇,刚准备说话,陈默磊就拉过她,不容分说地将她放到车上发动车辆。他一直将她送到楼下。
法小蓝回到家,洗澡的时候却一直在发呆。微凉的水从头顶流下,很有让人冷静下来的效果,她发现今天她和陈默磊都不对劲,从陈默磊揭穿景驰的身份就开始。
她今天算是过了陈默磊的那一关,没有让他产生怀疑,却为什么到现在依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心口仿佛被安置了千斤磐石,压得她不能呼吸。
法小蓝把自己埋进浴缸里,在水底仔细整理纷乱的思绪,抽丝剥茧一般,想要找到不对劲的源头。
从他说她听话,一直追溯到,陈默磊说,王室贵族是没有选择自己伴侣的权利的时候。
那时候,她或许在为外婆逝去的那段恋qíng惋惜吧。听外婆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个贵族曾经热烈地追求她,两人海誓山盟过,但最后还是抵不过家族力量被迫分开,外婆恨极了那个人的懦弱无能,发誓从此再不愿和王室贵族有半点牵连。
但是,在答应陈默磊前的那短短一瞬间,那些在她脑海里浮光掠影的画面,她心底从沉睡到渐渐苏醒的那点感qíng,又是什么呢?
那种久违的熟悉的甜蜜、心疼和保护yù,重新攫取住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那个她以为已经结了厚厚一层痂的地方。
迷迷糊糊的,她似乎看到了以前和陈信忱在一起的画面。
法小蓝被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水,赶紧浮出水面,她擦了擦脸上的水,为刚才的认知深吸一口气——
难道……那是爱qíng吗?
翌日,王后带着景驰和哈尔去找法小蓝的时候,正好遇到陈默磊和抱着玫瑰花的法小蓝。景驰看到那束玫瑰,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罩上了一层yīn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