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方棋还不忘jiāo代,“妈,话多憋着,别给他乱说啥!”
“这孩子…”方妈妈被他揭了短,正准备骂,方棋已经跑出去了。
方妈妈把剩下的话收回来,尴尬地坐在位置上,感觉浑身不自在。
屋里只剩下她跟湛海,这个应该是儿子对象的青年。方妈妈不敢光明正大的盯着他,只能偷偷摸摸打量。
别说,自家儿子眼光真好,即使挑男朋友都俊得吓人。
这孩子个子高长得正,打眼瞅笔挺笔挺的。从他的言行举止能看出有教养有素质,听之前方棋话里的意思,这孩子家里还是个有钱的。
到底是经历过高等教育的人,现在即使坐在自家的鸽子笼里,姿态也端正,像是出席什么大型宴会。
对比之下,自家小屋子真是委屈了人家。
方妈妈琢磨起来了,这样的人物,怎么就跟了自家儿子呢?
“阿姨,”湛海能感受到她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还有那副yù言又止的表qíng。跟男朋友母亲初见,总要留个好点的印象。他体贴的说,“您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方棋可能还要一会才能回来,我不跟他告状。”
“我没啥问题…”居然让个晚辈看穿心思,方妈妈赶忙矢口否认。可她憋了太久,心痒痒的,便又反悔,“呐,是你让我问,我可问了,你别嫌我烦。”
湛海一派温和,“您说吧。”
方妈妈连忙挪到湛海身边,低声跟他打听,“小湛啊,你家里做什么的?家里知道你俩这事吗?”
“家里主要经营上市企业,我们两个的事qíng父亲是知道的。”
湛立威知道,其实跟全家知道也没什么区别了。虽然表面上风平làng静,但是湛海能够肯定,这事肯定在家族里传遍了。
“开小公司啊,挺好…”社区外面的修轮胎的,也自称是上市企业,所以方妈妈用生活中常识理解了这个问题,还非常认同的点点头,又问,“你爸知道了,你妈呢?”
湛海答,“我母亲早些年过世了。”
“走的那么早?那你挺可怜,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么好的孩子,居然没妈照顾。方妈妈的母xing被激发出来,怜惜的望着湛海,“你现在谁照顾你?平时有人给你做饭吗?”
“生活方面我能够自理,做饭方面我目前在学一些基本的菜式。”
“能照顾自己就好,做菜可以慢慢学。你一个男人,刚开始毛手毛脚挺正常。可惜方棋也是个大老粗,你们俩住一块,吃饭成了个大问题…”方妈妈似乎能看到他们俩天天吃外卖跟泡面的qíng景,又担忧起来。
方妈妈又连续问了好多问题,湛海耐着xing子悉数回答。
难得有人肯陪方妈妈说这么长时间的话,她连连感慨,“你真是个脾气好的,只怕脾气太好,会被方棋欺负。我这个儿子xing子又急又bào躁,上学时还跟人打架。你娇生惯养,文文弱弱的,动起手来肯定吃亏,要是让他揍了,该怎么办啊?”
…真巧,他已经揍过了。
湛海在桌子下面揉了下胃部,正打算宽慰方妈妈两句,恰此时,老旧的房门咯吱咯吱发出响声——
“兄弟,生日快乐。我俩来得及,今年的礼物就…”狗子大咧咧推开门,带着媳妇来蹭饭。
他吊儿郎当走到大圆桌前,拍拍背对他坐在饭桌前的青年,嬉皮笑脸的打算发挥无赖本色。
但在看清湛海的模样后,呼吸都吓停了几拍,“看海!”
“你好,”湛海平静的跟他打了招呼,“还有,那个字读zhan。”
在楼下晃dàng了半晌没见到狗子,方棋准备给湛海打个电话,又发现手机落在家里了。
本命年都该过去了,怎么还是这么倒霉?
他烦躁的想抽根烟,才记起最近在致力于戒烟,身上根本连根烟丝都翻不出来。方棋摸来摸去,掏出个口香糖,拆开包装塞到嘴里,双手cha裤兜里返身往回走。
进门,狗子天知道已经到了。见到方棋,他也没像往常那样嘻嘻哈哈打招呼,屋里气氛十分压抑。
方棋走到饭桌前,奇怪的盯着他们几个。
狗子和他媳妇坐在左边,表qíng凝重,腿还直哆嗦,像是发了狂犬病。
右边坐着湛海和方妈妈,平常总是唠唠叨叨啰里啰嗦的老母亲安静的呆在位置上,垂着脑袋,一副忏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