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最近连续加班,今天又是这么晚回来,累不累?”白沫把自己的头靠在安易许的怀里,轻柔地问着。好像是害怕吵到什么人似的,她今天的声音格外的温柔。
“还好,你也知道,现在国家这个样子,身为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外面跑跑新闻,写写稿子,做的事qíng还不如你重要,起码你能够教书育人,这叫做启迪人的思想、净化灵魂。可是我呢?感觉完全就是在làng费这已经不断逝去的时间和生命……”安易许虽然揽着白沫,在如此亲昵的场合下却显然显露出语气中对现状的不满意,白沫甚至觉得安易许像是有什么心里话没有和自己说出来一般。
“易许,你这是什么意思?记者的工作当然重要了,你们写的新闻见报,大家才能知道现在具体的局势如何,这不是人们都关心的吗?你看你今天傻里傻气的样子……”白沫用手轻轻滑过安易许的脸蛋,试图用女xing化的温柔安慰着自己的男人。
但是从安易许眼神中透露出的内容来看,白沫的安慰几乎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是吗?沫儿,你不会觉得我一个大男人在国家有难的时刻还做着这么娘娘腔的文书工作,这其实时间让人觉得羞耻的事qíng吗?”
“当然不会了,易许,你从来都是我的骄傲啊,你知道的,你要我一天和你说几遍你才能懂?”白沫深qíng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安易许最近因为工作繁忙,一直没有注意打理胡子,现在密密麻麻长得茂盛的胡子倒是显得整个人有些沧桑的成熟感。
“我不该这么bào躁的,沫儿,只是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我从很久以前就憋着这口气了,沫儿,现在我不想在你面前继续隐藏我自己了,我觉得作为我的妻子,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我想要在你面前真实地吐露心声。你愿意倾听吗?沫儿”安易许放下白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白沫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倾听安易许接下来要说的话的准备,但是很明显,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安易许说的没问题,如果他要做出一个决定,毋庸置疑自己是他应该最先告诉的那个人,但是预感告诉白沫接下来的谈话不会那么让她觉得舒适。“恩,你说吧,易许,我听着呢。”白沫在安易许站起来后,顺势坐在了这个空档的椅子上,她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她害怕安易许即将告诉自己的事qíng,如果心里感到害怕,那么就要在肢体上踏实而稳定。
这是长期以来白沫总结出来的教训。她坚毅地看着眼前这个站在自己面前高大而英俊的男人。
“沫儿,刚才你也说了,我写的东西会上报,会有人看,然后呢?难道人们就会受到我华丽而激qíng饱满的笔触感染保家卫国了?我还不确定我有这个能力,事实上报社这个工作任何人都可以做,你知道吗?如果你喜欢,我甚至可以推荐你去见我们主编,我完全相信,以沫儿你极好的文笔绝对会很在报社吃得开的。我想做的不是这样,沫儿,即使是我在这一我深爱的行业中做下去,我也不想每天在见不到真实qíng况的前提下随意写稿子,这叫什么?这叫胡说!这叫瞎写!这叫欺骗大众!你看到我桌子上这些稿件了吧?沫儿,全是胡写的!没有人看到具体的战争qíng况,一传十,十传百,我们咀嚼着别人吃剩下的东西,然后把这些东西搬到报纸上继续达到百传千,千传万的结果。这简直是太疯狂了,沫儿。你能懂我吗?我要写真实的东西,而不是这些东西……”安易许从书桌上拿起那几份不同的新闻稿件,随手扔到了地板上。白沫第一次见到温柔的安易许突然咆哮地样子,她害怕地握紧了拳头。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想去能够看到战争真实qíng况的地方去写稿子是吧?易许”白沫很讨厌自己要顺着安易许的话来猜测她深爱的男人的意图,因为这意味着两人从此要分隔两地。但是安易许的目的不是很明确吗?白沫从来都不是一个傻女人。
“不,沫儿,还远远不止你说的那些。我想要参军,我要和其他热血青年一样,保家卫国。外敌入侵的时候,做力所能及的事qíng,沫儿,这才是我想做的。我一直以来都想做的,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的想法。沫儿”白沫看到了安易许眼神中闪烁的光点,她终于明白了自从国家发生动乱后,她的男人从来没有舒适地过着每一天。因为他想做的事qíng,因为成家,因为白沫和两个孩子,因为他的爸爸妈妈,还有白府一大家而被搁置了许久,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