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衣和听故事似得听得极其认真,但是她还是不懂,难道真的自己痴呆了?抑或jīng神错乱?从雪莉的神态上看,她并不像撒谎,可是她分明不认识这些所有的人。
但为了解开谜团,她只好继续发问:“那你刚才说的安府二少爷和我又有何关系?老爷就是我爸爸?我是白沫?这里的三小姐?”
池青衣gān脆靠近了雪莉,温柔地笑成了一碗蜜。
“小姐真是糊涂了,我先帮您梳洗吧,这样子给您说,我们还可以快点,因为今晚郭紫菱小姐的生日宴设在六点十分。老爷说我们还是要提前赶到得好。”
雪莉提出了意见后,低头顺眼地请示池青衣,池青衣用手轻拍她的肩膀,“雪莉,无论怎么样,你是我在这儿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你不需要和我客气了。就按你说的办就好了。平时根本没有任何人请示我做事qíng。”
“朋友?这可怎么敢当呢?小姐,你对我一直都很好,我已经很知足的。我还是先给您解释清楚您目前眼下的形势吧。咱们府是白府,我们老爷自然是您的父亲,老爷共有三位夫人。大夫人是老爷的结发妻子,两人结婚时还是大清朝。听说也是门当户对,老爷的父亲给定下来的。
大夫人膝下没有子女,老爷是在山西发的家,那时候打仗打得特别凶狠,老爷在薛老爷手下做二把手,听说南蛮子打过来时,北方pào火连天,薛老爷也就死于pào火中,咱们老爷德高望重,人缘又好,手下兄弟们都称他‘白爷’,所以老爷就统管了山西薛老爷的那支军队。
再后来,老爷手底的人越来越多了。老爷祖籍上海,所以他就回了上海,小姐就是出生在上海。小姐的母亲是三太太,三太太是东北人,也是出身东北名门望族,我也是听他们传,说是小姐的母亲为了逃婚,好像是一场被父母安排好了的婚姻,三太太自己并看不好的,就逃离了东北,来到了上海。
后来到了百乐门舞厅,再后来就碰到了老爷。老爷是最疼爱三太太的,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爷最疼爱小姐,不过小姐本来也是可人疼的xing格。老爷总说小姐大胆勇敢,直率真xingqíng,仗义疏财,像极了他自己,他也常说三小姐该长成个男儿身。”
雪莉一口气讲了这么一大串东西,自然也是紧张又兴奋。她还是顺从安静地看着小姐,生怕自己说道三太太那一段让小姐不开心了,好在池青衣还只是沉浸在他人的故事里。
“那二太太呢?爸爸和大太太的关系怎么样?”偶尔突然迸出来的‘爸爸’两字还是让池青衣感到不自在,不过她有种qiáng烈的预感,那个qiáng壮的老爷——爸爸的确疼爱她。虽然她只是寄身于眼前的这幅娇小的身体里。
“大太太知书达理,又念过学堂,帮过老爷很多,当初白手起家,老爷在子弹pào火中出生入死时,听人家说大太太天天给他写信。我想他们感qíng应该是很好的,大太太为人也随和,待人极好。大太太也很疼爱小姐的。二太太、、、、、、”
雪莉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话,池青衣知道她话里有话,“你尽管说好了,我自己真是不记得了,难不成你以为我有那等闲工夫来套你话的?”
池青衣有点着急了。她不知道白沫是怎么样的xing格,但是她自己的确是鲁莽的急xing子。
“三小姐您经常和二太太吵架,二太太为老爷生下了一男一女,老爷也很喜欢二太太,只是小姐常说二太太为人太过于计较,小家气太重,心肠毒辣,我不敢说下去了。”
雪莉看起来真的害怕极了,不过这也的确是事实。在白府万一被人听见了雪莉在暗地里嚼舌根,尤其是传到二太太那里,她真的活不到看见明晚的夕阳了。具体来说,是明天的朝阳。
“雪莉,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我只想知道妈妈除了我是否还生了其他孩子?”池青衣安慰着雪莉。
“嗯,谢谢小姐理解。您有一个哥哥,叫白衍。但自小由大太太养,据说是因为三太太以前在舞厅名声不好,白府还是重视男xing子孙的。”
池青衣感觉这个庞大的家族,各种人物关系已然令她无法呼吸了,况且令她想象不到的是,她小小年纪竟然在家中树敌。好在她觉得背后有爸爸妈妈还有大太太撑腰。
想到这里,池青衣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是在自我融合进这个大家族吗?难道她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那池青衣又将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