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听服侍祖母的贴身丫头说,祖母在下大雪的时候就会反复咳嗽,甚至有几次还吐血了。但是祖母都没有让丫头说出去,白沫当然也是从雪莉那里得知的消息。白沫现在只有自己有空闲,就会过来陪着祖母。
“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阶段,我对于这个也并不害怕,人生在世总是还要活个明白才好。为人多行善嘛,总归是能找到自己的jīng神所在之地的。衍儿,你来找沫儿有什么事qíng?”听着老太太的一席话,白衍才发现自己过来的目的是找白沫的。
“哦,对了,是因为门口有一个伙计,说是有一封信一定要亲自jiāo到白沫小姐的手上,我刚才费劲地和他说了半天道理,硬是不肯jiāo给我。没办法,我只能到处找沫儿了。这年代,gān什么事还非得验明正身不可吗?”白衍话里即使是有任何抱怨的意思,白沫此时也没有认真在听。
“我先出去了。”白沫扔下这一句话就冲着门外跑出去。因为她心中有一种qiáng烈的感觉,你也可以认为这是女xing特殊的预感(第六感),这封信一定来自子恒。
白沫只是担心自己的脚步太慢,好像那时候整个世界都已经沉寂了。白沫只能够听到自己心中唯一的声音,那声音是对于赵子恒深切的呼唤,那声音是对于过去种种qíng分的追忆,那声音是对于未来的美好的深切憧憬。
当白沫喘着粗气,一个健步到达门口的时候,一个长相清秀、年纪看上去比白沫还要小的瘦高个子的男子打量了面前的白沫一下,然后递了过来一封信。“想必是白沫小姐吧?我是受赵先生所托给您送信的,赵先生说,小姐务必快点看信,因为里面有约定你们彼此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子恒回来了吗?”白沫没有等到对方离开就已经快速地拆开了信封。
“是的,赵先生已经回来了,具体的事qíng我也不是很清楚,白小姐,毕竟我只是帮忙的。我先走了。”男子简单地应答之后,道别后就转身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白沫没有往回走,她倚在门口的石柱子旁边,打开了信件,然后仔细而又快速地看着赵子恒好看的小楷。
沫儿,
好久没有和你联系,我知道你一定是担心坏了。因为我的一个朋友遇到难事,所以我只身前往了长沙。今天刚回。很想见你。如果你有空,能否今晚六点钟在“绿萝莊”碰面?
祝佳人日益美丽。
爱你,
子恒
白沫看到信件之后,一颗悬着的心也随着沉了下去。这一段时间牵挂的苦此时此刻都有了很好的说法,只要子恒一切安好,什么都是值得的。即使这两个周的等待感觉好像过了一个很长久、没有见面的假期一样。
她这才感觉到周围冷风直直地chuī打着自己的脸颊,白沫一路疾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现在只想着换一身舒适而好看的衣服,然后美美地赴约。
这好像才是正常qíng侣之间的正常生活。
白沫今天为自己挑选了一件湖蓝色的短款毛呢大衣,配上黑色的紧身裤子,然后搭上一双棕绿色的牛皮靴。她临出门的时候,窗外正好又开始飘散着小雪,雪花不大,但是下得却紧凑极了。
脚踩在雪花上面没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大概是因为这里的雪不会下得太大的缘故。从这个层面上来说,白沫倒是更喜欢北方下雪的感觉。一大片满是厚实的感觉,给人无限的充实感和安全感。
白沫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毕竟现在是冬半年嘛,白沫在自己心中念着,天黑的也是极其早的。司机看到三小姐这个时候出门,就赶紧主动为白沫打开了车门。
“三小姐要去哪里?天太晚了,坐车去吧。”张师傅的上海方言还是说的很熟,白沫自己倒是不怎么会说这里的话。
“好的,张师傅,还真是麻烦你了。”白沫本来是想用“您”这个敬称词语的,但是骨子里还是选择了平语,虽然开车的张师傅年长白沫接近30岁。
“去‘绿萝莊’吧。张师傅”白沫轻声细语地坐在后排车座的位置,她的头轻轻扭向了窗外。眼睛也随着盯着窗外的景色,虽然现在除了满城的灯火之外,也无法看到这座城市的繁华。
“好的,三小姐。”张师傅平日里就话不多,但是开车技术一向很好,以前也是深得白星河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