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之是不明白自己的心了。
流之不贪心,她只想在工作之余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对她来说,每天都能够保持内心的平静与愉悦,时不时下下厨犒劳自己,浇浇自己种的花花糙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世上有那么多个国家,你一身只能在一个国家;一个国家有那么多城市,你一身只能在一座城市;一座城市有那么多个县城,你一身只能在一个县城……天地虽之大,人只要一隅便可安身过完一生。
眼睛很累,睁不开,想睡死过去,什么都不要入梦来。神思却清醒,翻来覆去再不能入睡。身心矛盾,身却敌不过心。用被子赌气般蒙住头,却蒙不住心。
这样子下去,不谈恋爱,除了公事之外,不想和异□□往,难道真的想跟大学闺蜜甘宁履行四十岁之约吗?
甘宁是流之在大学时期的闺蜜之一。不熟的人聊八卦,熟的人聊人生。读书期间,两人经常在一起海阔天空的聊人生,谈理想。经常大晚上到体育馆溜冰场所上溜旱冰,两个都是只有半桶水而已,经常被摔,摔得狠了,最后两人都不敢再去丢人现眼。在冬天没有课的中途,经常溜到大糙坪上去溜达,晒太阳。有时快到下课了,就背着老师,偷偷提前溜出教室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顺便揭穿老师的小坏毛病……像是偷来的时光,令人莫名的兴奋快乐。
甘宁是东北女孩,学习非常好,年年拿高额奖学金,懂生活,有责任担当,自信,不争,不显,爱旅游,极其理智。当别人都醉生梦死在宿舍追剧打游戏睡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她从来都是风雨无阻的去图书馆看书学习。别人上课坐后排睡觉gān嘛的,她上课从来都是坐前排,认认真真做笔记。当别人还在为四六级烦恼时,她早已考过了BEC……
在流之的印象了,甘宁从来都是认真对待生活的好女孩。别人羡慕她成绩好,考什么什么过,可流之知道她为了考BEC,听坏了六副耳机,耳骨听到发炎,之前gāngān净净的脸长满了痘。流之见过她在自己面前痛哭不已的样子,欢颜展笑的样子。
那时候,两人经常厮混在一起,也有浅显地讨论过关于恋爱婚姻的话题,当时两人都没谈过恋爱。那时侯大冬天,头顶的太阳很大,两人接杯热水捧在手心,做到大树下的糙坪上,甘宁就开玩笑说,要是两人到了四十岁都还没有结婚,那gān脆两人就一起过日子算了。流之记得那时的自己也是笑着答应的。
可如今甘宁已回东北,亦有人牵她的手走,四十之约真正的成空头笑话。至今还一人的只是自己。
吃路边烧烤,像爷们一起喝啤酒,一起吃冰激凌,一起拉手走cao场,高谈论阔,走糙坪……属于她两的风花雪夜的日子早已清晰又遥远。
现在只有流之一人在梦后醒来烦恼,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自己的身心神清气慡个痛快?真是受不了这种大半夜醒来连自己都不懂自己的莫名令人无处可发的qíng绪。
烦躁的翻来覆去到口渴,流之受不了了才爬起来烧水喝。好不容易把水烧开了,拿个桌面上的玻璃杯子接来晾凉,结果水一倒进去,杯子马上爆炸开了花,她手来不及收,瞬间被烫得双手通红,反she弧再长,最后还是一抽一抽地抖着疼,连喝个水都不痛快。
流之顾不及收拾,就到水龙头下开冷水来冲被烫得满是通红的双手。冲了十几分钟,流之不想再冲了,也觉得làng费水,顺手接几口冷水漱口,解解渴,看到那热水都没喝的yù望。
流之没看时间,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也懒得去看,她现在只好想好想天能马上下一场磅礴秋雨,dàng涤去她心中的莫名的郁结。可掀开一角窗帘,外面月朗风清的,别说是雨,就是乌云也没有一朵。这期盼只能落空。
到处都是静悄悄,流之虽然独立,很久开始就是一个人住,可是依然胆小,她没胆站在窗边盯着窗外看太久,更没胆到外面去晃悠,收拾完那杯子碎片,擦gān桌面水渍,继续回到chuáng上睁大眼睛躺着。
话说“作死作死,不作不死”流之觉得自己真是没事爱作死,当初为什么要抱着好奇心去相亲?相完亲又为什么要答应和关野阳jiāo往?真是作死的节奏。生平第一次作死,就死得翘翘的。流之已经不知道该感谢缘分,还是埋怨缘分。把自己往两难的境地bī,怎么做怎么错,心里是不痛快了。
好想让那颗不听话的心带着对那个人的记忆快点离家出走或者像手机一样可以恢复出厂设置。本来以为每段路都有每段路的回忆价值,可是现在想把那段回忆价值给丢掉,它却根深蒂固。生活不折腾,回忆却会有。流之烦躁的翻个身踹了脚空调被,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瞌睡虫迷了路,找不到正想要瞌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