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尾巴_作者:李暮夕(82)

2017-12-26 李暮夕

  林杨云希冀地望着她。

  方辞说:“想治这个病呢,就来帽儿胡同5号的小医馆吧,记得要步行来。”又说要是她发现他坐车,她就不给他治了。在林杨云一脸苦色中,方辞和方戒北走了。

  沿着路边走了段路,他问她:“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

  他好脾气地说:“那你想去哪儿?”

  “去哪儿你都带我去吗?”方辞仰起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要说,我想去童珂家里呢?你现在也带我去?”

  方戒北低头看着她,好长时间没开口。

  方辞恶意地翘起嘴角。她就是不想让他好过。

  “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半晌,方戒北开口。

  方辞微微笑:“那要怎么说话?阿哥阿妹,相亲相爱吗?方戒北,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她顿了顿,不无嘲讽地说,“我现在还愿意心平气和地对着你这张脸,你就偷笑吧。”

  他凝神望了她会儿,声音有些凝涩:“婚礼那天,我不是有意缺席的。”

  “你该不是要告诉我,堵车吧?”方辞呵了一声。

  “不是,是因为……”

  “重要吗?”方辞抬头望向他,目光灼灼,咄咄bī人,“你只要说,是不是童珂叫你去的?”

  方戒北沉默了。

  方辞望着他好一会儿,忍着心里的酸涩,冷笑:“你明明知道我跟她是死敌,我有多讨厌她!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竟然还是去了。”

  他似乎想说点什么,还没出口就被她打断——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你没有来,不是吗?这就是事实。你害得我被整个大院的人嘲笑,让我颜面扫地。还想让我原谅你?”方辞说到痛处,抓起手包就朝他砸过去,“你怎么不去死!”

  方戒北没有躲,就站那里,任由她打。可方辞手里才多少力气?再使劲地砸他也使不上多少力气。

  后来,她打累了,也打不下去了,两个人又冷场下来。

  方辞xing子泼辣,但也外放,心里从不藏事,就这么蹲在大街上哭起来了,她也不觉得丢人。哭着哭着,嚎啕起来。方戒北一直都看不得她哭,俯下身,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对不起。”

  方辞把他的手挥开,让他滚蛋。

  她脾气上来就是这样,大多说的是反话。他要是这会儿滚蛋了,保证她会更加恨他入骨,且能好是记上一阵。

  所以,方戒北一直等在那边,等她哭累了,才把她打横抱起。果然,方辞这次不挣扎了。嘴里说着恨他,但到底没真想跟她断了。

  她就是这样。

  四年没见,方辞比以前还瘦,抱在手里有些轻飘飘的。他低头望去,她也在抬头看着他,那种眼神,让他不由想起小时候同一个大院的孩子聚在一起分糖果吃,她出去了会儿,他不小心吃了她相中的那颗紫色的,她就开始闹,就算他把自己的huáng色、红色、绿色糖果都堆到她面前,她也不稀罕了。

  她说,她就要那颗,那是她第一眼看中的,其他的那些,都是不能比的。

  就像他一样,小时候,她一直视他为她的私有物,谁也不能觊觎,谁也不能染指,不然就像野猫被踩到了尾巴,非要狠狠地发作一通,怼地别人无地自容才算罢休。

  方戒北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原则,有抱负,有修养的人,但并不是一个一视同仁的人,不但不公,甚至还是一个非常偏僻的人。他骨子里傲,与生俱来的傲,天生比别人出众的傲,追求极致的傲,就算是他的父亲,也不能使他折腰。

  方辞是她心尖上的人,所以,他乐得看她怼无关紧要的人,甚至一昧地纵容她、鼓励她,养成了她这样不可一世的xing格。

  她对他的爱,就像盛夏正午的骄阳,永远烈火一样地燃烧。

  她从来不逃避,她就是喜欢他,很久以前她就说过了。但是,她也恨他,不会一昧地原谅他。

  比如,四年前那件事。

  他不能辩解,因为,就像她说的那样,那就是他的错。

  就这样抱着她走了一路,方辞渐渐不像斗jī眼似的瞪着他了,累了,沉沉睡了过去。

  他抱着她在路边的石椅上坐了,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肩。约莫是他的肩章有些凉,她不适地皱了皱眉,头往下蹭了蹭,寻了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