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拖着地上的一堆脏土跑进厨房,然后厨房里的鸣笛声……停止了。
……
贺小宝生平第一次,凭借着海洋哥哥教他关煤气的记忆,独立关掉了水壶,自觉非常牛/逼,拖着毛巾被和毛巾被下面的一堆脏土,跑到他二叔面前,“二叔,我把煤气给你关了,怎么样,我腻不腻害?”
他二叔半天不言语,然后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在脸上绽出了一丝苍凉的笑。
贺晓年挂着满身泡沫,冲贺小宝竖了竖拇指,用地震过后劫后余生却不得不面对妻离子散满目疮痍的空旷的声音说,“腻害,二叔给你跪了!”
……
入夜,宝在他二叔身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翻腾了一阵,见他二叔没有反应,噌过来跟他二叔的胳膊紧紧挨着,小声说:“二叔,我想海洋哥哥了,你想他吗,你把他找回来好不好?”
贺晓年紧闭着眼睛,头歪在一边,不理贺小宝。
直到小宝终于不再翻腾了,身边传来他渐渐平缓的呼吸和微微的小呼噜声,贺晓年才把自己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在黑暗中轻轻叹了口气。
第34章 三十四
孙海洋这两天一直没给贺晓年打电话,他带到贺晓年家的衣服并不多,还不至于不拿回来就得果着出门。
当然还有他的洗漱用品,牙刷牙膏什么的可以现买,洗面奶醒肤露几天不用似乎也没什么大的妨碍,毕竟不用接送贺小宝了,他连出门的必要都没有了,好不好看干不干净的,好像也不那么重要。
也可能是,他一想起那晚贺晓年的第二条微信,心里就一阵发堵,就觉得打电话听到贺晓年的声音都成了一种思想负担。
不想听到他说话。
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姐解释自己再度失业的事!
还好他姐这两天看上去也很忙,早出晚归的,而且心事重重,压根没想起来过问自己被贺晓年撵回家“休假”的事。
直到第三天,他姐才在晚饭的时候皱着眉头问:“海儿啊,这贺晓年家亲戚得住到什么时候啊?”
孙海洋心里咯噔一下,嚼着牛腩的牙齿锋利地在嘴里咬了一口,嘴里边瞬间就漫起了一股血腥味,疼得他鼻子都皱了起来。
“唔,唔,”他捂着自己的嘴呜噜了一会儿,咕哝着说:“这个,我上哪知道去?又不是咱家亲戚!”
李梓虹也夹了一筷子番茄牛腩放到嘴里慢慢咀嚼着,眼神盯着盘子里的菜有些发呆:“奇怪了,他们家这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亲戚啊,怎么住这么久?以前都没听说过他家有什么亲戚啊,看他那样就跟个天煞孤星似的!”
孙海洋活动了一下近日来有些纳呆不灵活的嘴,抬头迅速瞟了他姐一眼。冷丁听到贺晓年的名字,心情还挺不好形容的,有点儿烦躁,可他也真的很想知道,贺晓年这几天到底过的怎么样。
他支棱起耳朵留神听着。
他姐还在顾自八卦着:“估计这次他家来的亲戚挺极品的,把丫闹的够呛,上班成天就跟丢了魂儿似的,今上午部门开讨论会,他拿着上个月的PPT讲了半天才发现弄错了,哈哈哈哈……”
李梓虹想起这两天贺晓年的频频失态,忍不住捧着饭碗哈哈笑了半天。
孙海洋不吃饭了,他搁下筷子,一只手撑着左腮,对着面前的饭菜呆呆地琢磨了会儿:“姐,你是说,贺晓年这两天,状态其实很不好,是这意思吗?”
他姐也差不多吃完饭,正端起自己的碗筷准备搁厨房水池里,听到这话又忍不住想笑:“你这不废话吗,今天上午开的是这季的产品概念会,你拿个以前的PPT讲,还讲了半天才发现,梦游呢这是!”
李梓虹边说边往厨房走,突然想起来,又摇了摇头,“不过也说不准,他们都在传他失恋了,海儿啊,你跟他住了这么长时间,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吗?”
“啊?啊,没,没有吧,我没发现他有啊!”孙海洋呆愣愣地看着他姐背影回答。
“我觉得也是,他那么贱,哪个女的受得了他啊?!”
李梓虹拧开水龙头,开始刷碗,发现洗涤灵用完了,想提醒孙海洋该买洗涤灵了,结果一转身,就看见她弟弟跟个幽灵似的倚在门口,一声不吭傻呆呆地盯着自己。
“我靠,你干嘛啊这是?”李梓虹吓得往后一退,差点儿一屁股坐到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