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敛越就向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一把刀,指不定哪天心情不好,刀就落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伯父,”李敛越说话的时候声音偏低,“我听说最近俞氏在竞争明远的案子?”
明远是圈里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公司,是个香饽饽,若能把案子拿下来,好处自然许多,但以俞氏如今的情况,要和其他公司竞争实在是有些吃力,俞顺处处碰壁,其实对这个案子已经没什么信心了。
他不知道李敛越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只好尴尬一笑,“是,在试试而已,让你见笑了。”
俞尧有种李敛越故意在看不起父亲的感觉,心中升起一团火来,忍不住想开口,这时,李敛越对他说,“把你旁边的笔记本拿来。”
俞尧一口气憋在心里,眼睛冷冷的剜了一眼李敛越,到底不情不愿的把笔记本交到李敛越手中。
李敛越打开页面,将笔记本的屏幕对准俞顺的方向,不徐不缓道,“这是明远近几年的市场数据分析,我相信对俞氏争取这一个案子会有很大帮助。”
俞顺受宠若惊的,“李先生,这……”
“今日找伯父伯母来,一是为了明远的事情,二来,”他望向身侧不免惊讶的俞尧,微微露出个笑容,“俞尧很久没见二老了,他嘴上不说,我知道他心里是思念的。”
俞尧怔怔的看着李敛越,他没想到李敛越找他父母来,真的是为了他,而不是想威胁他,一时之间,他心里涌起异常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敛越当着父母的面,将俞尧放在一侧的手握在了手里,接着道,“俞尧在我这儿过得很好,伯父伯母不用担心。”
俞尧对上李敛越的眼睛,那么深那么深,可是却又那么温柔,他直直望进去,在即将抵达眼底深处的深情时急忙而慌乱的收回了眼神,被李敛越抓住的五指也条件反射的缩了下。
李敛越似是看出他的窘迫,随即起身道,“我公司还有事,你们慢慢聊。”
他说着抬步要走,又看着有点呆滞的俞尧,问道,“不送送我吗?”
俞尧回过神来,慢慢的点了点头,起身把李敛越送到门口,他一言不发,李敛越故意惹他讲话,笑吟吟的说,“开心吗?”
俞尧抿着唇,半晌颔首。
他的点头似乎在极大程度上取悦了李敛越,李敛越伸手摸摸他的脸,俞尧怕他做出些什么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李敛越目光流转过客厅上两人假装什么都没有见到的身影,到底没有再一步动作。
他叹了口气,才是出门去。
按理说,能见到父母,李敛越又没有拿父母来威胁他,俞尧应该是很高兴的,可是他一整天下来都心绪不宁。
父母这半年的生活过得很是不错,李敛越在公事上给予了他们很大的帮助,也从未真的为难过二老,方露甚至还说起了李敛越的好话。
“小李这孩子,阴沉沉的看着慎人,其实人还是实在的,以前……以前我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像话,但是这么些年,他对你没有半点不好,你待在他这里,我也不用操心。”
俞尧迷惑的看着方露,他想起三年前,他爬上李敛越的床,换取俞家的安定时,反抗得最激烈的就是方露。
方露自幼把俞尧捧在手心上,哪怕俞尧做出再怎么忤逆的事情来,她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可是事情发生后,方露甚至一度要和他断绝关系。
时过境迁,竟连母亲都被李敛越收买了人心。
俞尧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俞顺性格软弱,对于用儿子免去牢狱之灾,心里有愧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儿子,只在离开时低声说了句对不住,便没有再开口。
俞顺和方露没有在银泉别墅久待,临近午饭的时候就回去了,送走父母,俞尧心中的疲惫感却越来越重。
他猜不透李敛越……
李敛越将他囚禁在这里,限制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别人都以为李敛越对他很好,但他厌恶这样的生活,可是李敛越有时候流露出来的温情却又是那么情真意切。
他从来都知道李敛越喜欢他,无耻的利用了这份喜欢,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却又怀念自由,他知道自己在过河拆桥。
前年他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伙同路岸想要逃离,那次被李敛越发现后,俞家的股份一夜大跌,几近破产,李敛越想要毁了一个俞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