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的传言开始在医院里悄悄蔓延的时候,一纸调令来到了医院,原来粉碎□□后,那些遭受迫害的专业技术人才恢复工作和各种待遇,付德鑫调回市原医院继任院长一职,他从镇医院走的那天,全院医护人员为他开了欢送会,昔日对他冷漠的人马上换了一幅嘴脸,满面堆笑,递烟倒水,那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样子,让人恶心。有人背后说,付chūn梅真是赚到了,jiāo上了市医院中心医院的院长,那可是患难之jiāo啊,以后她说不定会捞到什么好处呢,唉,要知道有今天,当初我们也给付院长点小恩小惠的,今天也不用这样低三下四地讨好他了。对于这样的言语付chūn梅也只好淡淡地一笑,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她问心无愧便罢了。
付德鑫走的时候,他老婆领着儿子来接他了,听到付德鑫复职的消息,她就和儿子赶过来了,她要求复婚,说是为了儿子。付德鑫没有太犹豫就答应了,他们离婚的时候,他也没有犹豫过,只是为了她们母子不要被他牵连,现在自己复职了,历史的错误他不想加在老婆的身上,而且他也想有一个稳定的完整的家。
付chūn梅站在病房的窗前,看到付德鑫一家三口走出医院的大门,逐渐消失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的心中竟有一种淡淡的不舍,心里也是空dàngdàng的。她忽然想起他们之间的一个秘密。有一次,她去收发室取信件,看到付德鑫在写着什么,付德鑫看到她在盯着他写字的小本子,就赶紧合上了本子,这反而引起了付chūn梅的好奇心,她说:“写什么呢,那么神秘?”因为付chūn梅总是帮他做这做那的,付德鑫对她心存感激,也就对她说了实话:“我呆得实在太无聊了,就把以前工作中的经验和不足做一下整理记录下来了,说不定以后能用上。”付chūn梅异常惊喜说:“太好了,你做得对,拿来给我看看,让我也学习学习。”付德鑫犹豫了一下拿出了另一个小本子递给付chūn梅说:“这是我已经写完的稿子,你拿去看吧,千万不要让人看到,以免让人抓住把柄,对你对我都不利。”付chūn梅说:“我知道。”
付chūn梅拿到付德鑫的手稿,在那个学习无用论,jīng神食粮匮乏的年代,相当于读到了一本医学杂志,她如饥似渴地读着,获得了许多医学知识,感到很充实,对付德鑫就更加敬佩。她总是想: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让他看门护院,收发洒扫呢?真是太委屈他了!
因为有了读者,付德鑫也更勤奋了,他的生活也变得充实了。在镇医院期间,他共写了十本医学手稿,使他在那个荒唐的年月没有荒费掉自己的专业,他对付chūn梅怀着深深的感激之qíng,他把这份感激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他也不知道这份感激里还隐藏了其他什么样的感qíng,也不去思考不去追究,他想让生活简单一些可能会少些烦恼。
临走的时候,付德鑫只是简单地跟付chūn梅告别,他送给她一本医学摘抄笔记,是付德鑫在多年行医过程中的积累。付chūn梅如获至宝,经常拿出来看,看的时候,付德鑫温文尔雅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
付德鑫和妻子儿子回到了市里,在市中心医院恢复了院长职务。他们一家搬进了卫生系统职工楼,正好和吴海涛家住对门,人都说远亲不如近临,他们两家处得像一家人一样。生活逐渐步入了正轨,一切平静得像波澜不惊的湖水一样,可是付chūn梅的再次出现却打破了平静。就像注定了似的,一切来得悄无声息。
一天中午,付chūn梅敲开了吴海涛家的门,原来海涛的父亲吴山和付chūn梅是初中时的同学,听同事说吴山现在已经是市卫生局局长了,付chūn梅因为实在是不能忍受丈夫李继山的折磨,最终跟他离了婚,为了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付chūn梅就想找吴山帮忙调转工作,最好能到市里的医院里工作,就她的工作能力和工作业绩来说到市里的任何一家医院里工作都能胜任。
付chūn梅打听到了吴山家的住址,当她出现在吴山家的门口的时候,正巧付德鑫下班回来,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马上就认出了彼此,虽然有一年多没见了,但他们的变化都不大,只是付德鑫穿得体面了许多,更像一个学者了,付chūn梅则显得有些憔悴。说实话,付德鑫时常会想起付chūn梅,想起她曾为自己做的事qíng,心中就会充满感激。相比之下付chūn梅对付德鑫有些念念不忘,所以看到付德鑫她有些紧张,呼吸有些急促,她以为他也是来找吴山的,就说:“你,也是来找吴局长吗?”付德鑫指了指对门说:“这是我家。”付chūn梅恍然大悟说:“你竟然在这住,真是太奇妙了。”付德鑫问:“找老吴有事吗?”付chūn梅也不隐瞒说:“我和吴局长是初中同学,我找他帮忙调转工作。”付德鑫想了想说:“那就来我们医院吧,你的工作能力和人品我是了解的。”付chūn梅惊喜地说:“那当然好,我真的希望在你的手下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