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挣脱开他的手,直直地向南奔去。
他心里一沉。
刚要追过去,却被那群女生团团围住,然后听见她们不停地挑拨离间。
说:“你看看,你女朋友都没什么想法,你着什么急啊,给个电话号码又不会死。”
“就是就是,她也配不上你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庆山怒火中烧,表面却显得异常冷静,说:“他妈的给我滚。”
等到他再想追过去,何夕的踪影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他顺势蹲在路边,一脸疲惫,不断在心里责怪自己,怪自己粗心大意,连何夕最细微的表qíng变化都察觉不出来。
如果她再也不理自己,或者就这样失去她了,该如何是好。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好像得来不易的宝贝丢了,一颗心摇摇yù坠。
不知在树下等了多久,太阳已经落山,路灯也陆续亮起来,校园广播里重复播放着明天的最高温度,似乎比几天前都要冷。
他远远地看着南面出现一个形单影只的身影,在逐渐稀少的行人中,更显得单薄,仿佛风一chuī,就会倒下。
“何夕!”他连忙迎上去,扶住她。
何夕抬头,眼里的红色血丝证明她分明哭过了,然后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人说:“对不起。”
又同时楞住。
庆山又先开口:“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拉着你见那些人,让你受委屈,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何夕用力摇了摇头:“不是的,你没有做错······”
说着说着,豆大般的眼泪便落下来,然后被寒风卷走,只留下凌乱的泪痕。
“是我不好。”
“你什么都没做错啊,到底怎么了?”庆山耐心地问。
“我······我把围巾弄丢了!”何夕蹲下来,抱膝大哭。
一阵暖意袭来,又一阵心疼,“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没事儿,别哭了。”
庆山将她慢慢扶起来,将她抱住,任她在怀里抽泣。
“我都织好了,因为那天社团有事,所以我就拿到第三报告厅里了,想要修一修毛边,看起来更好看一点儿。”
何夕渐渐平静下来。
“结果一时忙起来,就忘记拿了,我刚才回去找,已经找不到了,我问遍了那天一起帮忙的工作人员,他们都说没见到。”
说着说着,又开始抽泣,“怎么办啊?我本来想着今天给你惊喜,可是,一切都让我搞砸了!我怎么这么笨!”
她觉得她就像那年冬天弄丢围巾,后来也失去林良的自己一样,一样的一无是处。
庆山连忙将她抬起的手按在自己怀里。
一个男孩永远无法对自己深爱的女孩有任何怨言,更不舍得她受到半点伤害,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最好是她可以永远快乐。
“没事的。”他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
“可是对我很重要。”何夕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他愣了愣,然后听到她说:“我想爱你。”
不是“我爱你”,而是“我想爱你”,后一句听起来更让他心疼和感动。
他心里很清楚,她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那是任何人都不曾触及的地方。
所以庆山不奢望她可以忘掉过去,只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可以给她一个家。
而此刻,她小心翼翼对他说出清晰无比的承诺,那是比任何qíng话都更有魔力的东西。
他得承认,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庆山抱着何夕,抬头看着夜幕降临的天空,温柔地说了一句:
“当你说出这句话,我紧张到都忘记‘今夜月色真美’是夏目漱石还是芥川龙之介说的了,可我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义。”
“去cao场逛逛吧。”庆山提议。
学校cao场上,一对对如胶似漆的qíng侣频繁出没,占据主席台两旁台阶的各个角落。
或者耳语qíng话,或者嬉笑打闹,用庆山的话来说,就是“chūn意盎然”。
不过,既然已成常态,遮遮掩掩反而显得忸怩。
何夕和庆山也像普通qíng侣一样,坐在某一层台阶上làng漫地看星星。
她轻轻倚靠在庆山肩头,这宽厚的肩膀,仿佛在黑夜中给予了她战胜恐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