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下楼的脚步,朝监视着诸弯弯的探员示意、让他接手搬运尸体,自己则留在二楼, 回应她刚才的话:“在海边,鞋底粘上沙子很正常。”
“可是贺雨晴没穿过这双鞋, 至少她没穿过这双鞋出门。”
诸弯弯解释向他解释:“一楼门口的前台上挂着一个登记本, huáng宗一直坐在前台, 只要我们出入旅馆,他都会在登记本上记。贺雨晴从早上8点48分进屋以后,直到14点52分才再次出门, 第三次就是18点12分到院子里吃晚餐, 但这三次出门, 她穿的都不是现在尸体上的那双。”
疤男听完,迟疑了一下,没提案子, 而是问:“我听说,你是总局重案组的探员?”
诸弯弯点头:“证件上写的是特聘顾问。”
“靠记忆力破案?”
“嗯……差不多。”
果然……
“我知道你,我们队长提过。”
说着,疤男笑了一下,但是笑得很勉qiáng,有点像苦笑。
韩松确实提过她,而且提过很多次。
好像是因为他去熊猫市的时候,他那个在总局重案一组的大学同学跟他说了什么,反正从他回来开始,他每次提到总局,都会严厉地提到她“没有进行过专业训练,就靠着记忆破案,她能记住什么?能破什么案?他们竟然还如此信服她,把她当成法宝,简直胡闹!”,对总局聘用那位顾问的行为极度不满。
不过,虽然队长讨厌她,他们组其他人却对那位顾问很好奇,茶余饭后没事的时候,总会聊上几句,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傻的小女该……
压下心中的意外,疤男开始思考她刚才说过的话。
她的想法几乎都是基于她的记忆,一楼前台的登记本还能查证,但贺雨晴穿过的鞋……
如果能查证还好,如果查证不了,像这种“靠记忆得出”的线索,队长肯定不能接受。
他犹豫了一下,问诸弯弯:“这说明了什么?”
诸弯弯抿了抿嘴,摇头:“我还没想明白,只是觉得不对劲。”
疤男听完就在心里摇头。
他刚想对诸弯弯说话,韩松就走下楼。
看到他们,韩松皱眉看向疤男:“怎么回事?”
疤男还没想好怎么说,诸弯弯就把她刚才说的话又认真地对韩松说了一遍。
听着诸弯弯的一番解释,韩松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一字一顿地重复:“你不记得她穿过这双鞋?”“记得”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他的语气有点奇怪,诸弯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韩松也没想听她的回答,他直接上楼,迈出几步,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上来。”
几个人走到四楼,戴上鞋套和手套,诸弯弯被韩松带进案发现场。
他指着贺雨晴的行李,直接问她:“她穿过哪几双?”
诸弯弯毫不费力地开始指:“早上穿的是这双、下午是这双、晚上是这双。”
疤男看向韩松询问,见韩松点头,他开始给所有的鞋装袋拍照。
等疤男拿回打印好的照片,韩松挨张地检查了一遍,然后边jiāo还给疤男,边对诸弯弯说:“我会把所有鞋的照片一起拿给在场的其他人辨认。”
就这一句,当做对诸弯弯提出想法的jiāo代。
诸弯弯只能点头,但她心里其实很担心其他人会不会记得。
不过还没等轮到其他人,门口的陈不周就先坑了她一把。
“我不知道。”
看着疤男递过来的照片,他连接都不想接,语气还是平时的吊儿郎当:“我没事看她的鞋gān什么。”
疤男还劝他:“你看一看。”
陈不周听了他的话,看一看,然后在诸弯弯期待的目光里:“不知道。”
诸弯弯:“……”
这些都发生在韩松眼皮子底下,疤男只能无奈地看了诸弯弯一眼,然后拿着照片去了一楼。
……
“这里有血!”
疤男离开不久,刚刚回到现场的瘦猴就突然在卫生间大叫。
闻声,几个人都向卫生间走去,连陈不周都cha着兜跟了进去。
喷过鲁米诺试剂的地面呈现出几块蓝白的荧光,瘦猴兴奋不已:“我马上取样带回去做dna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