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祈风一一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轰得一下,竟然冷笑起来:"男朋友你叫他'汤主管'?男朋友你与他保持着么大的距离?男朋友你上次没钱付账的时候记不起他的手机号码?"
田木娇没有想到他居然变的这么尖刻,字字见血不留qíng面。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放弃资本主义生活大老远跑回来到底为什么?"
"我是回来找你!"
"是啊,你是来找我的,我看出来了。"田木娇冷笑着,这些年她没有别的长进,倒是跟着林心奇磨练出一口毒舌,"你带着你的女朋友在我面前秀恩爱在先,偷偷埋伏在我家楼下挖苦我这单身狗在后,你见不得我好是吗?"
祈风一震惊了,记忆里多说几句话都会面露羞涩的田木娇,如今竟变得口舌犀利。
六年的时光在他们心底留下截然不同的沉淀,时过境迁,他们各自长成了自以为最安全的模样,任何一次令人不安的试探,便让彼此剑拔弩张。然而所有一触即发的武装,也只为守护那颗不曾痊愈的心。
他终于意识到他们不该陷入这样相互刺探的怪圈,先一步缓和了语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回来之前打听了一下,王郝说,你还在等我。我是为你回来的。"
他的语气轻柔得甚至是在告饶,可却又一次触发了田木娇心底最深的羞愤。
"谁说我在等你?"
"祈风一,收起你盛气凌人的自信吧。我从来没有在等你。"
——我从来没有在等你,因为我从来不敢奢望你会回来。
田木娇和祈风一都没有想到,他们的第一次正式对话会演变成这般田地。
六年里她无数次奢求可以再见他一面,哪怕擦肩而过,哪怕参加他与别人的婚礼。
可他真的站在面前,她却因为倔qiáng而作茧自缚。
好在经历了这么久的奋战,回到家里洗漱完毕,她还是一头栽进了无梦的睡眠。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睡眠充足的时候心qíng也会比较平静,再想到昨晚与祈风一莫名其妙吵了一架,她心里也隐隐得带着一丝歉意。
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晚出现在她家楼下?还有他说的那一句"我是为你回来",代表什么?
听到敲门声,田木娇以为一定是林心奇听到了八卦赶着来教训她这口是心非的家伙,她随意得捋了把头发,叼着牙刷打开门。
眼前的人又一次雷得她外焦里嫩,只觉自己出尽了洋相。
林心奇两周之前就去了日本,除了参加东京时装秀之外,也去陪一陪她的未婚夫萧航。
无论如何敲门的都不可能是她。
祈风一穿着清慡舒适的居家服,身上还挂着可爱的围裙:"你好,我是新搬来的邻居,做饭的时候发现忘了买醋,能借一瓶么?"
田木娇目瞪口呆了很久,悄悄掐了自己的大腿才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眼前的祈风一笑容可掬,与昨晚痛心疾首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不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要不是现在在做梦,就是昨晚在做梦!
不对,他说什么?邻居?!
"你搬来这里了?"田木娇一口吞下嘴里的牙膏,压着恶心问。
"是啊,昨天早上我们不是已经见过面了吗?可爱的邻居小姐,我叫祈风一,请问尊姓大名?"
他这是怎么了?失忆了吗?!
"你玩什么把戏?"
祈风一嘴角一勾,"我真的只是想借瓶醋而已。鱼香ròu丝没有醋可不好吃。你刚起chuáng还没做饭吧?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田木娇愣了半晌,"等我一会儿!"
说完她砰得关上了门,刷完牙好好洗了把脸,猛拍了好几下仍然没有摸清头绪。
这个祈风一到底怎么回事?就算他搬来了,就算他真的想当个中国好邻居,可昨晚的事怎么说?他喝酒喝断片了么?
田木娇过了很久才想起她可能还在门口,又刷得把门拉开,果然还在,依然一幅和蔼的家庭煮夫模样。
"这个,不好意思,我不太做饭,我家也没醋。"田木娇抱歉一笑。
"那,我不太清楚附近的超市在哪里,好邻居有没有时间带我一起逛一下?"
田木娇皱着眉,"祈风一,够了啊,我jī皮疙瘩都掉一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