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个地址里住着的人,也同样不抱幻想。
可他没有说出口,他不愿亲口磨灭她最后一丝对于亲qíng的觊觎。
辗转找到那个地方,夜幕已经降临。
农村的小路特别难走,特别黑。
田木娇问了很多村民才找到那座荒凉的小屋,早已破落得不成样子,一看就不可能还有人住。
她还是敲了门。
片刻之后,旁边有村民凑过来看热闹,悉悉索索得不知在说些什么。
祈风一向其中一人打听:“大爷您好,请问这家的主人还住在这么?”
“这里早就没人了!”
“那请问这里原先住的是谁?”
“是那个败家的田生啊!”
田木娇一下回过头,“田生?真的是田生?!那他现在搬到哪里了?”
“他早几年就不在这里了。因为追债的太多,他才挪了地方,哪会告诉我们他去哪。他倒是留了个地址,说但凡有人上门讨债或者有什么东西寄过来,都往那个地址去。”
说着,老大爷回屋拿出了一张纸。
“姑娘,要不你去那里找找吧。前几年陆续有信寄来,我们都转寄到了那个地址。”
田木娇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那个地址时,顿时懵了。
那是梅风华和李国qiáng的第一个居所,现在早已出租。
难道给她回信的是租客?她心底浮现了一个模糊而不敢置信的念头。
她需要立刻知道答案!
“走,去那里!!”
祈风一驱车来到他们的旧居,早已是深夜。
田木娇却像着了魔一般,将门拍得砰砰作响。
租客终于睡眼惺忪得出来开门:“什么事?又是来追债的?”
田木娇立刻摇头:“我只是想问一下,这里收到的信都是谁来看?“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来问这个,收到的信不是我的,当然给房东啊!”
说完,他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铮,田木娇心里的某根弦,绷断了。
房屋出租的事qíng向来是梅风华一手打理的。
也就是说,她寄给田生的那些信,那些字字肺腑诉衷肠,极有可能都转寄到了梅风华手里。
而给她回信说一直爱着她,给她温暖鼓励的,也是梅风华?
若非如此,梅风华也不可能知道祈风一这个名字,祈雨最初的责问,也不会是"听说你想嫁给他"。
这个谜解开了。
她却宁可它永远无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道车里,又是怎么回到公寓的。
一直以来她所坚信的,咬着牙不放的,支撑她的东西,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没有崩塌,甚至似乎拨开云翳露出了一丝光芒。
可她却有一种濒临末日的悲怆。
她恍恍惚惚得洗澡,在chuáng上躺倒,依然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祈风一安静得坐在她的chuáng边:"需要聊聊吗?"
他知道此刻她心底的防线正紊乱得溃不成军。
一直以来支撑她孤军奋战的动力源自对母亲的仇视,而现在,那个基石却山摇地动。
或许从梅风华病倒的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乱了。
如今,只是更多了一击而已。
这一击,偏偏是致命的。
田木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我给你讲故事。"
第二天田木娇起了个大早,她睡得并不好。
她梦见了梅风华,梦见她真正成为一个慈母,对她百般疼爱呵护。
她一声声说着,娇娇,我一直爱着你。
田木娇睁开眼,发现那只是个梦的时候,心里qiáng烈的失落让她骤然顿悟。
她已经错过了这么久,不能连最后的日子也错失了!
祈风一起chuáng的时候看见田木娇发来的微信:"今天我在医院,陪她。"
他扬了扬嘴角,她终于愿意打开心结,真好。
"好,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他也很快换好衣服准备回家,他要问问乔如姿,到底为什么擅作主张泄露他的秘密。
田木娇在病房门口停下步子,深呼吸一口,仿佛门的另一边就是颠覆xing的另一个世界。
李梅武正好打开了门,连续的陪夜已经将他折腾得不成人形,整张脸憔悴得几乎脱了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