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听见院子里传来“叩叩”的敲门声,这么晚还有谁会来?夫妇俩很是奇怪。
姜志远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和尚模样的人,年纪大概在50岁左右,头戴着个糙帽子。
姜远志疑惑地问:“您有什么事?”
那和尚微微抬头,说道:“路经此地,施主,给口水喝吧!”
姜远志见他年迈,穿戴褴褛,不忍拒绝,别过身子,示意他进来。
和尚这才跨进院子,他扫了一眼院子里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桌椅,开口问道:“家里有喜事?百日宴?”
姜远志慡朗一笑,未细思那和尚猜得竟然如此准确,答道:“今天是我女儿的百日宴。”
这时正好张秀禾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姜远志见了,连忙对她说:“这位和尚来取水喝。”又对和尚说:“这是我妻子和刚百日的孩子。”
和尚点头,望向张秀禾怀里的孩子。三个月大的孩子眉眼已经长开,一双玉石似的眼睛到处乱瞄,嘴里发出“咿呀”的声音,身体不安分地在母亲的怀里扭动着。
那和尚远远一望,突然开口道:“这孩子出生阳历是:5月26日0点30分,生辰八字是,乾造:癸丁壬庚,巳巳辰子。”
“咦,你怎么知道?”姜远志正端着水,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惊奇地问。
和尚却并未回答他,自顾自地说道:“chūn季万物复苏,故属木也。”
姜远志夫妇惊讶地看着他,只见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婴孩,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又摇了摇头:“可惜啊!chūn晚,无木之缘。”
张秀禾看他这样,突然想起自己早夭的孩子,不由得心里一紧,看了一眼同样有些紧张的丈夫,出声问和尚:“什么叫缺木?这孩子,会不会有事?我们只求她一辈子健康平安就好。”
那和尚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姜远志将水递给和尚,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这孩子还没有名字,要不?您给取一个?”
和尚看姜远志神色忐忑,很是不安,张秀禾更是神色慌张,满脸哀求,叹了口气,才慢慢说:“就叫李林森吧,木下系子,林也,森之,繁荣昌盛,生生不息。也可解了你们对那早夭的孩子的相思之苦。”
姜远志夫妇听他这么一说,蓦然间大惊失色。
而那和尚低头喝了水,便不再言语,要向外走去。
张秀禾想追上去询问,却看到丈夫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和尚走到门口,顿了一下,回头看看张秀禾怀里的婴儿。那孩子也好奇地回望着他,豆大的眼睛,突然笑成了月牙形,口水都流了出来。
和尚终是心生不忍,从怀里拿出一颗青色舍利子,递给姜远志,说:“木为青色,方可一护,千万别丢了。切记,万事不可qiáng求。”说完就消失在了门口。
姜远志夫妇对望,半晌都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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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曹家大宅里,伴随着“蹬蹬蹬”的脚步声,一个小小的身影欢快地从游廊里穿过。
进了大厅,小孩跑到二楼,在走廊里的一间房间停下。只见小孩用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半晌,房里传来一声“进来”,小孩这才推门进去。
这是一个非常洁净,雅致的房间,靠近墙边置放着一张古典风格的chuáng。chuáng上面,一位略显病态的女子半倚靠在chuáng头。虽然这女子面容憔悴,身形病弱,却掩盖不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
此时,女子柔和慈爱的目光正落在开门进来的小小少年身上。少年看见母亲醒来,赶紧跑到母亲身旁,小心而又亲昵的依偎着母亲。
女子用手抚摸着少年的头发,说道:“夏令营好玩吗?还适应吗?”少年眼睛亮亮地,使劲点点头。
女子又说:“见过你外公了吗?和他问好了吗??”
少年一听提到外公,就想到那个古板的老头天天让自己学习,放假还要将自己带到公司,清秀阳光的面容一下垮了下来,有些不满地嘟囔:“不喜欢外公,天天让我学这学那,累死了!”
“外公是为你好。”女子柔声道。
“什么为我好?他还带我去军队,还说要锻炼身体,其实就是去打架!”少年激动地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