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森怏怏地应着,显然不太感兴趣,刘宇涵也知道她今天不舒服,也就没有多打扰她。
而在会场外,赵媛和曹玦才刚刚进入大厅,一路上,只听赵媛嚷嚷:“曹玦你能快点吗?拍卖会完事了我们就得走了,你就没有看中的古董吗?”
曹玦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不慌不忙,赵媛看他这样,急得直跳脚,gān脆不管他了,一个人进了会场。
不知怎么回事,曹玦觉得今天一天感觉都很怪怪的,怪在那里,她也说不上来。
展览开始之前,李林森觉得不该这么昏沉下去,于是起身去了洗手间,决定洗洗脸清醒清醒。她猫着腰从过道中穿过。而入场口那边,曹玦一边悠哉地走进来,一边低头看着座位号。
李林森糙糙地洗了脸,终于清醒了一些。这时,她从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她转身,对着从洗手间出来的赵媛打招呼:“赵小姐,你好。”
“你好,我们又见面喽!”赵媛看起来很高兴,道,“我坐在二楼,你在哪里?”
“二楼?”李林森心中疑惑,她怎么未注意到,但还是回答道:“我在一楼,你一个人吗?”
“我还有个朋友,现在估计已经到了。”赵媛看着李林森神色怏怏,又关心地说道:“对了,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有那么明显吗?李林森心想,又对赵媛摇摇头:“没事,小感冒而已。”
展览时间快到了,李林森和赵媛打了招呼,就告别了。
等李林森回到座位,才发现她坐的地方角度有问题,这里座位偏低,又在角落里,从她这里看不到二楼。怪不得人怎么多,原来还有二楼,李林森想。
赵媛上了二楼,看到曹玦已经坐在了那里,笑着说:“还挺准时,我还以为你会被堵在外面呢?”
曹玦眼神都没抬,低着头看手机:“怎么,让你失望了?”
赵媛看他这样子,笑着摇头,开始专注的看展览品。
第一件藏品是大清乾隆年间的花瓶,花瓶表面以植物花卉为主,富丽繁密,细致jīng巧,画工严整细腻,纹饰清晰,排列整齐。刚一展出,就听见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
可惜李林森状态不是特别好,但还是qiáng忍着jīng神听刘父介绍藏品。
一个半小时后,随着各种藏品一一展出,整个会场已经沸腾了。李林森终于不堪吵闹,眼看快结束了,便先起身去场外透透气。
李林森站在大厅中间由石头碶成的假山池子旁边,大厅里零零散散地几个人,多是出来打电话的。
假山池子里缓缓流淌的水,小石头上有只小乌guī,正小心翼翼地将头伸出来,李林森看了一会儿乌guī,又顺着假山向上看去,突然惊愕地愣住了,她的目光穿过假山的fèng隙,落在了正站在大厅角落里打电话的曹玦身上。
这时已到晚上,曹玦站在楼梯口附近,jīng致明亮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又探进她身后的yīn影里,自然舒展的腰背给人一种闲适悠然的感觉,整个人就像一幅画一样。而曹玦面色沉静,正对着手机吩咐着什么。
从李林森的角度,她只看得见曹玦的侧脸,但仅仅是这样,已让她再也别不开眼睛。
李林森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烧了,否则怎么会出现幻觉了呢?
许是曹玦察觉到这边的目光,亦或是李林森的目光太过炽热。曹玦缓缓抬起头来,视线落到了李林森的身上,看到李林森时,面色有些许的愕然。
“轰”得一声,李林森觉得脑袋如同炸开了一般,一时间,大厅里杂嘈混乱的声音仿佛静止,那人的视线,瞬间打开了自己的记忆大门。
就好像跌入了深渊里,李林森只觉得曹玦目光深邃犀利,眼神直入人的心底,看得她心里一紧,却又舍不得挪开。
李林森怔怔的看着眼前人,细细地探究那张脸,在她的脑海里,少年时期的曹玦的脸和现在这张脸重重叠叠,那看人如寒光一样的眼神,那肖似的眉眼。
李林森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一般,脑袋如缺氧一般混沌着。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失声了一般。
正在李林森愣神之间,那边的楼梯口下来两名服务员,走到那人身边,和她说着什么。
终于,那人别过脸,和那两名服务员一起走了,逐渐消失在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