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居意虽然很想知道她会做什么,但决计不会触她雷区,过马路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当她的眼睛,带她走过。沈默生试着放下她从小对于这个世界的戒备,她身上已经被磨砺出厚厚的茧子,不安的种子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埋下,这么多年,提心吊胆,用厚厚的茧子应对所有的荆棘与挫折,敞开怀抱接受另一个人谈何容易,但她已经慢慢学会了。
他们站在马路这头,那群人已经走到马路那头,一数人头发现不对便回头找,看到牵着手的两人发出善意的叫声。车流穿梭,在红灯亮起的时候停下,谢居意牵着沈默生过马路。沈默生一瞬间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就像周围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寂静,时间在这一刹那停止,此处是上川,彼处是川上,他们走过,然后一下子就白头了。她恍惚,嘈杂与寂静同时出现在耳旁,身体在世界尽头,也在冷酷仙境。
她没有注意脚下,从马路上人行道的时候差点被绊倒,谢居意及时捞住她,将她抱在怀里,沈默生感觉到温度,属于人的温度,那种仿佛被整个世界隔绝的感觉瞬间消失,世界重归嘈杂,她看到眼前的人,黑发浓眉黑色眼眸,温声问她:“没事吧?”
沈默生呆呆摇头,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这种奇怪的错觉让她心里空落落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在遗憾什么呢?当时的她并不知道。
一切从不会有尘埃落定的说法,相爱过的人可以分离,结婚的人可以离婚,甚至生过孩子都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人是奇怪的矛盾体,他们有动物的本xing,但在文明社会中熏陶,有了高于动物本能的追逐,即所谓的jīng神追求,然而愈是追求就愈是空虚。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有少数人可以找到那种东西。
KTV是中包,背包里装着水进去,闻玥立刻展现自己麦霸的属xing,白吉笙也不遑多让,两个人立刻成了组合,霸占着话筒不放,一连唱了五首,过瘾了,将话筒放在桌子上,大声喊道:“你们随意!”
有她在,总不怕气氛低落,傅司野点了几首,他看着热闹,喜欢的却是有点忧伤的歌,点了passenger的《Let her go》。
“Well you only need the light when it\'s burning low
只有在朦胧黯淡时才念及灯火光亮
Only miss the sun when it starts to snow
只有在冰天雪地时才怀念阳光温暖
Only know you love her when you let her go
只有在已然放手后才始知那是真爱
Only know you\'ve been high when you\'re feeling low
只有在身处低谷时才遥想过去峥嵘
Only hate the road when you\'re missing home
只有在乡愁涌动时才痛恨旅途遥远
Only know you love her when you let her go
只有在让她走之后才始知那是真爱
And you let her go
你就让她走吧”
沈默生没听过这首歌,但他唱的很好听,她不经意间回头,看到白吉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傅司野,眼中有光。只那一瞥,沈默生就知道她已经沦陷了。
傅司野唱的很深qíng,他开口的时候,所有人都很安静,安静的听他唱歌,声音里像是藏着无数悲伤,但当歌曲结束,他表qíng一顿,就像瞬间换了另一张面孔,笑的开朗,不见半分忧郁,颇为自得,“怎么样?我唱的够好吧。”
白吉笙带头鼓掌,“厉害了!”
梅景明专注的当个听众。
傅司野问:“你们没人唱吗?”他把话筒递给梅景明,梅景明死命拒绝,脸有点红,“我五音不全,不爱唱歌,你们唱,我负责鼓掌。”她想起什么,目光炯炯有神看着沈默生,“默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好歹要献歌一曲吧?”闻玥闻言附和,“对呀对呀。”
沈默生脸红,“什么大喜的日子,净瞎说。”
谢居意伸手捏了捏她手掌,声音低沉,带着丝丝笑意:“怎么不是?”
众人绝倒,一副被恩爱秀休克的模样。
傅司野喊的最凶,“谢居意,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谢居意笑的慡朗欠揍,沈默生看到一点点从前那个痞子一样又温柔男孩的身影,就像一切灾难从未发生过。她忍不住想,十年后,二十年后,也会这样好吧?恋人在最好的时候总忍不住更好,她和谢居意从未吵过架,他们因为经历问题三观契合,体贴对方,他们能有很多很多爱。在未来的时光里,平安喜乐,想到这里沈默生眼眶就忍不住发热。她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唱一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