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表现出畏惧。
或许她的冷静和大胆让那群人感到新奇,为首那人并不过多难为她,“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有人从这里跑出去?”
“有,他朝那儿跑了。”沈默生朝着右边的路指过去。
那是一条小巷子,沈默生只有白天的时候为了抄近道才会过去,但晚上她从不会冒险走那条路。
“谢了。”那人道,手一挥,“兄弟们,走!”
一群人就这样轰轰烈烈地离开。
沈默生感觉有些腿软,但项萱表现的比她更害怕,甚至全身哆嗦。
“默生,你好厉害,都不害怕吗?”项萱说话带着颤音,“他们……太吓人了。”
“嘘——”沈默生示意她噤声,“走吧。”
她摸到自己腰上,发现那里有一处濡湿的地方,她伸手一抹,放到鼻子下闻,心重重的一跳。
是血的味道。
她忽然生出后怕来。
两人过马路,沈默生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她吓得回头,同时脚上后退一步。
橘huáng的路灯将那人的眉目照的清楚,有一种病态的英俊,他站在她面前,手捂着自己的小腹,虽然看着有些虚弱,但表qíng有些玩味,他舔了舔gān的起皮的嘴唇,道:“刚才谢了。”
沈默生敛目,声音也有些冰冷,“不用谢。”
“我叫杜若,你呢?”杜若开口,仿佛身上还在泊泊流血的根本不是自己,半点不知道痛似的。
“你不用知道。”沈默生顿了一下,僵硬回答。
她心中已经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一些无法把控的事qíng发生。
“呵……”杜若笑的低沉,“见死不救不好吧?”
他说着身体一软,不偏不倚,倒在沈默生身上。
沈默生有捡起砖头把这个人砸的头破血流的冲动,被麻烦缠上,生活就会变得一团糟糕。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在这里上晚自习,哪怕回去面对烦人的沈源都比现在的qíng况要好。
项萱扶着杜若的肩膀,朝沈默生投以求救的目光,声音带着哭腔:“默生,怎么办啊,好多血……”
沈默生深吸一口气,架着杜若的肩膀,道:“跟我来,我们一起把他扶到那里。”她指向一栋楼的楼梯间。
那里原来一楼是电玩城二楼是洗澡堂,但夏天最热的时候,大家基本都在家里洗凉水澡,洗澡堂就开始关门不营业,也就没什么人会去。两人将杜若放到楼梯间,气喘吁吁,顾不得脏,坐在那里回血。
“他该不会把血流gān吧?”项萱问,“我们要怎么做,送他到医院吗?”
“那群人如果在医院门口守株待兔怎么办?”沈默生反问她。
项萱缄口不言,手足无措。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一趟药店。”沈默生站起来。
项萱一下子握住沈默生的手,“沈默生,我害怕。”
沈默生低头看着她。
路灯昏huáng,只偶尔有车经过,车灯的qiáng光会she在墙壁然后折she进来,其他时间便只有那抹橘色的灯光。和白天的热闹繁荣完全不同,风城的夜就是这样,还没有很晚,路人都已经在家里了,纳凉也只在门口,绝不会超过以家为圆心半径超过一千米的地方。只有看着从房间窗帘fèng隙漏出的灯光,才能感觉到这是一座活的城市。
项萱看不清沈默生的表qíng,只看到她的眼睛,沉着冷静,没有半分惊慌失措,天然冷静,她听到沈默生有些轻描淡写的声音:“那就把他扔在这里等死好了。”
“不要!”这对项萱规规矩矩的短暂人生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qíng,她条件反she是如果有人或者动物受伤,是不可以见死不救的,“我,我努力克服,你快点回来。”
沈默生习惯xing的嘴角扬了扬,但在这样的夜晚,知道自己的表qíng不会出卖心中的想法后,她恢复了面无表qíng的模样,背着书包离开。
谢天谢地,药店还没关门,沈默生要了绷带,消炎药,双氧水,医用胶带,零零碎碎买了一堆,结账的时候非常心疼,用袋子兜着一堆药,摸黑回去。刚进楼梯间的时候项萱吓了一跳,沈默生笑出来,气氛这才变得轻松一些。
“你解开他衣服,先涂消毒水,然后上药,最后包扎。”沈默生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