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从来不过问她有没有钱,需不需要材料费,恨不得她以空气为食。从母亲去世后,她从未获得过一分钱的零钱,衣服也是邻居都看不过眼,说了两句,沈城听了觉得丢人,折了面子,才叮嘱金孟要给她买些新衣服。不然传出去nüè待的新闻,他们还怎么做人?
金孟yù言又止,这件事上没说什么,又装作若无其事的问沈默生:“我记得你和那个书店的老板关系是不是很好?”
沈默生心中警铃大作,没有立刻反驳,只道:“还好,我问她借书,在她那里帮忙当做回报。”
“那那个,就是那个奶茶店,要不要招工?”金孟还是问出来了,“我看你上学的时候它也不开业,不如我来做?帮我问问她这事能不能做?”
沈默生有一种自己的领土被侵占的愤怒,她怒火中烧,甚至感觉到窒息。心想怪不得,自己在等待书店待了那么长时间,不可能他们一点消息不知道。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现在她不仅要失去自己的一份兼职工作,还要沦为看沈源的保姆,连自习都不用上,全靠在家里自学。
金孟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我问问吧,这事我也做不了主。”沈默生怒极反笑,只是嘴角太过僵硬,笑的很难看。
“行。”金孟不好把人bī得太紧,她看沈默生不像从中作祟的,但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我这几天在家,她要是有回答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要不这样吧,你把她电话给我,我亲自问问?不占用你时间了。”
她这番话把沈默生说笑了,之前怎么不觉得占用她时间呢?看沈源怎么不觉得占用她时间呢?以前做饭贯穿她整个小学时期,怎么不觉得占用她时间了?
“我没记电话,回头问了给你。”沈默生解释,“有什么事我都跑去问,比较方便。”
她很少用家里的电话,现在一家人的吃穿用度都是沈城的工资在支撑,偏偏作为小学老师,工资不高,于是过的捉襟见肘的,所以有限的资源全部偏向了沈源。
“哦……行,那我等你消息。”金孟拍了拍沈默生的肩膀,开始发she糖衣pào弹,“事qíng要是成了,金姨少不了你的。”
沈默生礼貌一笑。
路南一听沈默生将这件事讲出来,她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而是问沈默生:“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我以为这件事需要您来决定。”沈默生低声道,视线垂下,没有直视路南一。
“但现在我想听你的意见,”路南一看着沈默生的眼睛,一字一顿,“记住,如果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一定要表达出来,因为很多时候,别人揣测你心思的义务。如果你不说出来,很可能在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失去。”
沈默生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记了下来。很久以后她明白“沉默螺旋理论”。当所有人都不发声,事qíng很可能与他们内心希冀的发展相悖,所以有时候做最开始发声的人很重要,尤其是当你想要事qíng的结果如你所愿时。
“我不想她来,”沈默生低声道,“我拥有的东西本就不多,不想将它们分给我讨厌的人。孔子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现在只想以直报怨。”
她一直是这种人,对她好的人,她会拼尽自己的全力回报对方。对她不好的人,她并不会给予自己的善意。
路南一点点头,“确实,我也不是很想外人来这里,我不缺这点钱,并不想再折腾。店能开就开,开不了拉倒。”她说着耸耸肩。
她放心沈默生看店,因为她和沈默生相处时间已经很长了,了解对方的秉xing,将其当做妹妹来看待,逐渐体会到了一种乐趣。
路南一在姐姐傅悦容那里并没有得到过多少关爱,甚至可以说,傅悦容是讨厌她的。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父母不在家,保姆请假,于是妈妈让姐妹两个相互关照,给她们留了食物在冰箱里,只要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好。那时候傅悦容十二岁,她八岁,傅悦容弹钢琴的时候,她凑过去,也叮叮咚咚的敲击琴键,傅悦容将琴盖猛的往下一盖,她的十指立刻遭殃,被琴盖夹肿了,痛的眼睛带着泪花。
傅悦容说:“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路南一被傅悦容吓的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