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拿户口本原件,她能成功改签吗?
她努力抑制这些消极的想法,说服自己如果路南一没来,那么她无论如何要撑过这几天,然后再起身返程。
她的肩膀被人从身后拍的以下,沈默生像弹簧一样突然蹦起,她猛的转身,往后退了一步。
路南一笑着看她:“怎么了?见到我吓一跳?”
沈默生悬着的心放下,就像才从月球回归,双脚重新踏上土地那样踏实。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路南一,然后猛的冲上前,一个熊抱将她抱住。
路南一的手覆在她背上,将她那些恐惧和害怕都抚顺,沈默生感觉刚才的那种陌生像cháo水般从她心中急流勇退。或许就是这样,一个城市有你熟悉的人,这个城市也会成为你熟悉的城市;一个城市倘若只有自己,那么再熟悉也会陌生。人对于城市的记忆,很多是基于人和人之间的jiāo流,一个人很难记住风景,但会记住看风景的感觉。
孤独,苍凉,快意,沮丧,风景和景色搭配出不同的味道,在某个刹那就会瞬间击中人的心房。
此刻,沈默生只觉得平静,一种暖意融融的平静。
☆、chapter 25
chapter 25
路南一不是一个人来的,车站外有停车的地方,她带着沈默生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人,于是拿出手机打电话。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种撒娇的意味,手做着小动作,一会儿抚弄一下自己的鬓角,一会儿对着可以当镜子使的车窗照顾自己的仪容。
“我找不到你。”过了一会儿她开始给对方指点自己的位置,“对,我的正前方是李记,好,我在这里等你。”
她挂掉电话,沈默生用促狭的眼神看她,“是你的……嗯,未婚夫?”
“小妮子还知道未婚夫,这个词太酸了,换一个,你直接叫姐夫就好。”路南一笑的很幸福。
路姐夫很快找到了她们所在的位置,看来对于寻找路南一这件事他轻车熟路。
那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有一种冷冽淡然的气质,难以想象方才路南一就是用那样温柔的语气和这人讲话。他对沈默生礼貌一笑,做自我介绍:“柏寒,柏拉图的柏,寒冷的寒。”
“沈默生,沈约的沈,沉默的默,生死的生。”
柏寒的手揽着路南一的肩膀,带着她前往停车的方向,道:“其实我还是没找到停车位。”
“那你怎么下来了?”
“你找不到路,我只好赶紧下来,免得你和我越走越远。”他看着路南一的眼神充满爱意,就像装着一条银河,“就怕倒霉被jiāo警贴罚单。”
沈默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两人的jiāo谈,觉得暖暖的,又有些羡慕。
很久以后,这种心qíng有了非常形象的表述:吃狗粮。
挡风玻璃前的雨刷上夹着一张罚单,路南一看到的时候叹了口气,“你可真是乌鸦嘴体质。”
柏寒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他浓黑的眉毛耸动,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对旁人神色有些疏离冷淡,在路南一面前却很生动。
他们真的很相爱。
回去的路上,三人偶尔jiāo谈,沈默生大多数时间都在聆听,她自己没什么好说的,开心的事qíng就那么几件,总不能翻来覆去地说,不开心的事qíng她自己也几乎消化完了,就不要在别人大喜的日子里说出来,平添烦恼。
她好像触摸到了长大的真谛,长大并不意味着烦恼减少,只是学会了忍耐和沉默。
路南一家境很好,家里住的是三层别墅,外边有糙坪,有花园。沈默生来这里,更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她想到小学时候去谢居意家,那时候觉得自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放,但现在不同,她已经能够镇定的做自己,而不会太过拘谨。
柏寒问路南一:“默生住客房还是哪里?”
“跟我一起。”路南一不假思索地说。
柏寒一脸幽怨。
路南一笑着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怎么,小朋友的醋都要吃?”
柏寒佯作轻松,“怎么会,我们以后有很长时间。”
“所以,婚前我要拼命放纵一把。”路南一半真半假地说。
沈默生见到了路南一的姐姐傅悦容,她果真如路南一曾经讲的那样,长得漂亮,有气质,谈吐也十分优雅,像一只天鹅,让人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敬畏。但相比起来,沈默生觉得自己更喜欢和路南一玩,因为她身上有一种阳光和煦的气质。那是一种“真”的感觉,就像青糙的气息,非常自然,靠近的人会觉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