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作文,阮软想起来杜笙笙说的事,手慢吞吞地抠了抠水上的标签。
那个比赛有两个名额,如果自己不去,那肯定就是杜笙笙和陆深谙去了。
可以和陆深谙一起去比赛,真好啊。
可是,她还是不要去好了。
并不是她不在意或者不愿争取,而是知道只要她参加的话,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一切都会变了味道。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她虽然努力的做得优秀,不管什么比赛,好像只要她参加就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她隐隐约约知道,多半是她爸爸的缘故。
就算她真的做得好,也没有人夸奖。
只要比赛完了,她总是可以听到那些冷言冷语,感受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也想挺起胸膛来反驳,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她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什么都得奖,哪怕是她不擅长的。
好像只要她姓阮,她就摆脱不了这些。哪怕她爸爸没想给她这些,她也没想要。但是事实里,就是会这样。
既然这样,她gān脆不参加了。
想着想着阮软忍不住垂了眼角,鞋子在路上踢踢踏踏的。有风chuī过,之前搬东西的热气散开了,阮软被chuī得一个激灵。
隐约听到有人喊她,她抬头看了看,是陆深谙。
他刚换好运动服,黑色的运动裤白色T恤格外jīng神,茶色眸子落在自己的身上带着笑意。一支手在口袋里,一只手冲她招手。
那声音被风chuī到她耳边。
“阮软,快过来。”
阮软用力甩了甩脑袋,把那些小qíng绪抖落在风里。鼓起腮帮子往大步往陆深谙那边跑去。
跑了几步,“砰”一声橡皮筋断了,一头头发就散来了。
立定站在陆深谙,抿嘴笑了笑。
陆深谙低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抬了手腕。
阮软才发现他左手上有一根黑色皮筋。
黑黑的皮筋崩在他手腕凸出的骨头上,更显得他手腕的纤细白皙。拿下来后可以看到一道浅浅的红印子。
“班长?”她忍不住喊他:“你怎么会有这个?”
陆深谙已经走到她身后,她比他矮刚刚到他胸口,把手指cha入她的头发才低低应了声:“恩?”
少年的指头灵巧温柔在她头皮上摩擦,将阮软刚刚跑出汗的黏在额头上的头发拨开,然后挑起头发一点一点小心攥在手中。
“上次吃火锅的时候。”
阮软想起来,上次吃火锅,她被辣得直出汗。头发没绑吃起来碍手碍脚不大尽兴,直皱眉,还是陆深谙去借了一个橡皮筋才解决了问题。
没想到那次之后他倒是记得了,她居然都没留意。
阳光照下影子,阮软低头看,此刻他和她的动作在影子里像他把她拥在怀里。
阮软一下子红了耳朵,低声结巴:“班长,我,我可以……”
我可以自己来。
这句话的后半被阮软埋在了心里,她隐约感觉到陆深谙在认真调解马尾辫的高度。
她是真不想自己来。
只眼睛左右心虚的瞄了瞄,好在快上课了,路上没什么人。紧绷的身体也松了松,班长他真的什么都会啊。
不知道多了多久,好像又只是过来一会。
两人安静走在去cao场的路上,阮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刚扎好的马尾,又怕弄散了,只轻轻碰了碰。
陆深谙脸色如常的问她话:“你刚刚现在那里gān什么呢?发什么呆?”
“啊?”阮软被问得一惊,眼角敛了神色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在想晚上吃什么?”
“撒谎。”头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阮软抬头委屈地看着他不服气:“班长~”
陆深谙目不斜视也不做辩驳,双手cha口袋里往前走。
听到身边女孩子小心眼地吐槽了一句:“辫子都打歪了。”
终究还是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走到cao场口子时,杜笙笙远远看到他们,打了招呼就往这边跑。
阮软微微退了一步,拉了拉陆深谙的衣服角仰头无比认真道:“班长比赛你一定要加油啊!”
说完元气满满地比了一个胜利的v的手势。
陆深谙愣了愣,笑眯了眼,还没点头就看到阮软兔子一样跑了出去。
她还真是,格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