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雨谖将纸条攥在手心,支颐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这时,关琼走过来,问道:“戚雨谖,你还是要一个人坐吗?”
戚雨谖猜到关琼的来意,“是啊。”她说,在想着如何拒绝关琼接下来可能会提的请求。之前宁淼等同学曾来提过同样的请求,被戚雨谖拒绝。
果然,关琼诚恳地:“我想和你同桌,你愿意吗?”
戚雨谖看着关琼眼中流露的诚意,想象着这双眼睛这样看着余少柏的qíng景。她微笑着说:“关琼,谢谢你看得起我和我同桌,但是我真的不需要一个同桌,你能体谅吗?”
关琼摇摇头,“没事,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不勉qiáng。我想,我还是随便吧,随便跟谁同桌。”说完就走了。
戚雨谖看着关琼的背影,随即她低下头,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纸条。
良久,戚雨谖站起身,走到凌霜身边,拉着她的袖子,笑着说:“古人割袍断袖以示绝jiāo,我就拉袖来表示我建jiāo之意啦!”
凌霜也笑道:“本来便是知己,何来建jiāo之说?给个慡快话儿,你到底答应没?”
戚雨谖偏着脑袋,假装想了想,说:“'以文常会友,唯德自成邻',何必一定要朝夕相处呢!”
凌霜说:“'人生长远别,孰与最关亲?不遇知音者,谁怜长叹人'?”
戚雨谖叹了口气,说:“好吧。那你搬来我旁边吧!陶景然已允许我还坐原来的座位。哎,你来了,我右边的空座位便不能留了。”言语之间,淡然中难掩一丝不易觉察的无奈。
凌霜是何等细腻敏感的人,自然捕捉到了戚雨谖内心的思想斗争。但她不管那么多,兴致勃勃地搬了自己的搬起了桌子。
原先戚雨谖右边的空桌椅被凌霜搬到了戚雨谖前面放着。椅子则被凌霜用来放书。戚雨谖看着自己千辛万苦为余少柏保留了两个多月的座位就这样被破坏了,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我真开心!”凌霜说,“你呢?”
戚雨谖说:“凌霜,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要同桌,qíng愿一个人坐。所以,你破了我的例,也许是缘分。现在我只希望,日后我们回忆这段同桌时光,会是笑着的。凌霜,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凌霜点头道:“我知道,你是怕受伤。”
戚雨谖说:“既然你明白,那我就不必多说了。”
凌霜想了想,说:“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你要相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都是亲极反疏的,你太悲观了。如果我们愿意去争取、去挽回,结局不会那么坏的。当然啦,我相信你所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在我们之间。”
戚雨谖不无欣慰的一笑,但目光中仍闪烁着不自信和不确定,对未知的恐惧。
“余老师来啦!”不知是谁大声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投向门口,只见余少柏和班长陶景然说着话走进教室。他照例是白衬衣打底,黑色外套敞开着,可以看到里面雪白的衬衣。gān净利落的短发似乎新近理短了一些,更添他阳刚之气。
戚雨谖痴痴地看着余少柏,眼睛慢慢湿润了。
余少柏以目示意让陶景然回到自己座位上。陶景然现在坐最后一排,与戚雨谖坐的第一排相距甚远。与这样一位热qíng慡朗的班长坐了一个多月的前后桌,戚雨谖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余少柏走到讲台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全班。他xing格一向的内敛沉静,喜怒不形于色,但戚雨谖看不出他此刻的心qíng。
他的伤好点了吗?戚雨谖戴上近视眼镜,想更清晰地看他。才发现,他的额角有铜钱大的一块结痂,红色中带着瘀青。很难看,但更让人心疼。
戚雨谖用手轻轻捂着嘴,眼泪轻轻滑下脸颊。但怕凌霜看见,她立即拭掉眼泪。
余少柏的目光看在戚雨谖这边时,明显地闪烁了一下,眼睛锐利的半眯了起来。
戚雨谖想,他是惊讶她身边多了一个人。因为之前班长向余少柏汇报换座位的工作qíng况时,戚雨谖仍是因一个人坐被作为特例汇报的。
余少柏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说:“这次数学考试成绩有些出乎我意料。我以为会有很多高分,整体成绩也会不错,但实事并不是这样。试卷并不难,中等偏易,以你们的资质,不会考成这个样子。等一下把试卷发下去,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看看,自我反思,查缺补漏。这一次权当教训。事先给你们打预防针,高考数学试卷不会太难,但不会比这一份简单,你们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