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室时,戚雨谖只觉开心得整颗心都飘起来。一解一个月以来的满怀愁绪,她脸上像沐浴了chūn风一般明媚。
余少柏怎么会突然找我谈心?戚雨谖不禁在心里问道。是偶然记起,还是因为弥补这一个月的冷落?是有意为之的冷落,然后又是有意为之的关心?还是无意为之的冷落,无意为之的关心?戚雨谖想得头疼也没想通。她一直自认为很懂余少柏,但这一刻,她认输了。
最懂他的是他的妻子吧。戚雨谖心想。
戚雨谖最怕这样的快乐不过是一个短暂的梦,明早醒来,再见到他时,面对的依旧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孔。无论结局怎样糟糕,她都得做好承受的心理准备。因为她没得选择。
“余老师找你了?”戚雨谖回到教室后,凌霜察言观色地问。
戚雨谖抿嘴一笑,唇角难掩幸福的痕迹。
余少柏是紧随戚雨谖身后进来的。他在教室巡走了一圈,又走回讲台,一面看墙壁上贴的日程表,一面若有所思地用手挠了挠后脑勺,样子像个迷茫的大男孩。
随即,余少柏转身对大家说:“期末考试在49天之后。大家针对这次期中考试,每人写一份期中总结jiāo给我。调整状态,备战期末!”
“什么时候jiāo啊,余老师?”有人问。
余少柏说:“明天中午之前jiāo给我。记住写总结千万不要一味的自责,写总结不是写检讨书!我教了戚雨谖三年多,一直很看好她写的东西,很真实,不做作,写总结正该那样!大家还有不会写总结的,可以跟戚雨谖讨论一下。”
许多目光投向戚雨谖。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因余少柏的特别关心而备受同学们关注的戚雨谖。但不知为何,她心里依然隐隐有一种不安感。
“戚雨谖,我要把书放在这个桌子上,可以吧?”一下晚自习,傅雅便抱着书来势汹汹,盯上了戚雨谖前面的空桌子。
凌霜不待戚雨谖说话,抢先道:“你放这里,那我和戚雨谖的书放哪里?”口气是不容商量的坚硬。
“我问戚雨谖,又没问你!”傅雅大声道,“这是戚雨谖的桌子,我要她来说!”
凌霜看着戚雨谖,示意她拒绝傅雅。
戚雨谖平静地对傅雅说:“你想放,就放吧。”
傅雅把书往那桌子上一放,扬长而去。
凌霜失望的看了戚雨谖一眼。
戚雨谖握住凌霜的手,说:“你是不是怪我太软弱吧?你若是我,也会选择退让。”
“这不仅是退让,根本就是姑息纵容!”凌霜终于露出气愤之色,“我终究不可能是你,我不会对傅雅那样的人屈服。”
戚雨谖解释道:“我若不息事宁人,以她的xing格,必定又要去余老师那儿闹,咄咄bī人要余老师搬走教室里空余的桌椅。”
凌霜呵呵一笑道:“那又怎样?一张桌子而已搬走就搬走,你又用不着它,总比对傅雅言听计从好!”
“我怎么用不着它——”戚雨谖嗫嚅道。
凌霜不解地:“你还要这张桌子做什么?莫非你还在为我搬来这里而耿耿于怀吗?”
戚雨谖尽量耐心地:“不是耿耿于怀,事qíng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那么小心眼?”
凌霜淡淡的说:“你本来就小心眼,一点小事就上了心事,这样人活得多累呀。虽然我明白你一向重qíng重义,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东西不要抓得太紧,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戚雨谖明白凌霜所指,她灰心地低下头,不再说话。她一直以为凌霜是懂她的。现在看来,即使懂得她,不过是自己再一次太理想主义,再一次被所谓的永恒所欺骗。曾经岳铃也指出过她太感xing,太感qíng用事。戚雨谖不是没有意识到,只是她不想刻意去改变自己去随波逐流。倘若变了,就不是她戚雨谖了。而或许,正是她的感xing,她的任xing,她的想太多,才让余少柏对她另眼相看吧。去他的办公室不喊报告,见了面相视一笑,想回家不用请假,敢加他的□□,作为他唯一的学生好友肆无忌惮地看他空间里的东西,心qíng不好时在他面前流泪、心qíng好时眉飞色舞……等等。在余少柏所有的学生中,敢这样的,唯她一人。
不愿为任何人改变自己,不愿多看其他异xing一眼。此心澄定,心如止水,愿为一人失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