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少柏用笔指了指办公桌上的这个卷子,淡淡地:“把你的卷子找出来。”
戚雨谖温顺地照做,认真的一份一份地找着。
余少柏在一旁看着戚雨谖。她偏着脑袋低头翻试卷的样子,乖巧安静得像个小女孩,但她的穿着打扮、她目光流转之中所散发的那种温婉成熟的气息是掩盖不了的。瘦长白皙的手腕上的手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找到了!”戚雨谖说着,一转脸正对上余少柏有些失神的眼,四目jiāo接,她的脸倏地红到耳根。
余少柏也局促了一下,他缓了缓,伸手拿过戚雨谖的试卷。
“你看一看。”余少柏说,又恢复了严肃和平静。
戚雨谖小心翼翼地靠拢过去,看自己的试卷。刘海太长,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她习惯xing地用手拢到耳边。
“自己觉得考得如何?”余少柏温声问。
戚雨谖抿抿嘴,说:“我不敢说。”
余少柏不禁笑了。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这么生分了。
“那我来说吧。”余少柏瞥了戚雨谖一眼,微微一笑,低下头看试卷,“这份试卷中等偏难,应该说你的118分并不低,完全是高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班上红分有12个人,还有两个130分以上的,其中还有一个141分。所以,你既要保持自信,又要有危机感,要向前看。你懂我的意思吗?”
“危机感我倒有,自信却差了那么一点点。”戚雨谖说。她越来越不敢小觑同学们的潜力了。开学初两个月,每次测试后的光荣名单里必少不了她,都是大多数同学追赶包括她在内的从前省高的同学的脚步。曾几何时,似乎是近一个月以来吧,戚雨谖觉得在数学上有些吃力了,甚至开始追赶一些来自普高的后起之秀的脚步。除了觉得累,还有迷茫,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余少柏急切地:“一定要有自信,任何时候都不要否定自己!我一直最担心的就是你想得太多,会失掉自信,你知道吗?”
戚雨谖点点头,她顿了顿,问道:“那个141分的,是白辰西吧?”
余少柏目光闪烁了一下,敏锐的半眯着眼看着戚雨谖,说:“是的,他一向是班上的神话。”
戚雨谖不禁掩口笑道:“可是他的英语太烂了。”
余少柏淡淡地说:“不谈他了。说说你自己吧,能保持自信吗?”
戚雨谖沉默了一会儿,说:“从小到大,自信对我而言,一直是个很陌生的东西。也许是自小成长的家庭环境造成,再加上越长大越经历了一些人事,更加变得对很多人和事不确定。可能我可以没有自信,只需要一种力量吧。这种力量,推我不断前进,在我每一个最脆弱最低谷最艰难的时候,让我能够支撑下去,挺过那一关。”
余少柏闻言默然动容,问:“你所指的这种力量,最想来自谁?”
戚雨谖认真地:“在我最脆弱最低谷最艰难的时候,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的人。”
余少柏沉吟不语,静静地看着戚雨谖。
从办公室走出来时,戚雨谖回想着刚刚她鼓起勇气对余少柏说的一番话。他能明白吗?或许他能明白,但是能做到吗?
罢了,是我太qiáng求。戚雨谖默默地想。茫茫人海,要找一个能终生托付此心的人并没有那么容易,即使找到了,也未必是两厢qíng愿。到头来,一颗心空jiāo出去了,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收也收不回来,自己空有一副躯壳,更加可悲。何况余少柏有众多的学生,有家室,有娇妻爱女,有自己的事业,哪里能专为了一个学生花费心思,陪在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孩身边不离不弃。
更重要的一点是,一直以来或许他根本不知道,她对他,早已超越了学生对老师的敬爱,发展成为深深的眷恋与守候。这种感qíng却要永远禁锢在道德的条框里,这样朦胧暧昧,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就这样心驰神dàng地,戚雨谖慢慢走回了教室,在座位上坐下。
教室里很吵闹,除了关琼他们几人在学习外,其余如傅雅、连成凡等几个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闲话。
戚雨谖很看不惯这种现象,本来好好的体育课,愿意出去活动的同学就去cao场上,愿意学习的同学就就在教室学习,这样既不去上体育课又不愿意学习、还要待在教室里吵闹影响他人,如此自私,成什么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