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的戚雨谖观察到,白辰西看凌霜时眼中异样的光芒。默默的喜欢,静静的守候——白辰西的感qíng,如他的人一样内敛深沉。这样的感qíng,不正和她对余少柏的感qíng一样纯粹qiáng烈吗?
“那谁是□□?”凌霜兴致勃勃地,“大钟,就是你了!”
钟音反驳道:“是你才对吧,这么霸道这么野心勃勃的人!”
“对,是凌霜!”戚雨谖赞同地拍手笑道。
凌霜笑道:“好,我是□□。那你们呢?”她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想了想,大笑道:“大钟是chūn桥,戚雨谖是文元儿——”
戚雨谖摆摆手,“我不是,别拉上我!”
“不当文元儿,就当洪文儿!”凌霜霸道地,“就这么定了,岳铃是文元儿,戚雨谖是洪文儿!”
戚雨谖哭笑不得,也就不再说什么。
“呀,下雨了!”又会计室出来时,岳铃皱眉道。
凌霜扬扬下巴,“下雨有什么不好?我最喜欢下雨啦!”说完,径自走进雨中,张开双臂,乐在其中的笑着。
“你回来吧!”钟音说,“才当上青头儿,就逞女英雄了!”
凌霜撅着嘴,“不行,连名带姓地叫,让人听见多不好!”
“那该叫你什么呢,我的好老大?”戚雨谖俏皮地笑道,一面拢了拢头发,一面想了想,“就叫你青头儿,可好?”
凌霜雀跃道:“好啊,我就喜欢这样叫!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洪文儿,文元儿,chūn桥儿。”
三人并排走在濛濛细雨中,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跟你们讲一个有趣的故事,我以前在杂志上看到的。”戚雨谖拍手笑道,“□□去世后……”戚雨谖正讲得带劲,完全没注意到凌霜等在对她使眼色。及至故事讲完,才发现气氛不对,扭头一看,才看见余少柏正走在她们身后。
四人有意放慢脚步,让余少柏先走。余少柏挎着公文包,两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步履稳健而潇洒地走过四人身旁。四人礼貌的问候道“余老师好”,随即敛声屏气,静待他走远。
戚雨谖凝视着余少柏挺直而瘦削的背影,眼中涌出柔和明媚的光芒。
“快啦,快回教室!”班长陶景然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声对四人说,“要换座位了哦!”
戚雨谖闻言忙问:“是余老师让换的吗?什么时候换呀?”
陶景然说:“晚上公共自习之前换好,是余老师的意思。”说完,他走近戚雨谖,轻声对她说:“余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一下。”
戚雨谖微愕,不知余老师找她所为何事。她忐忑地向余少柏的办公室走去。
chūn雨如烟,雨色万峰来。
戚雨谖双手支颐,看着窗外烟雨濛濛中的远山。余少柏刚才的话还不停的在她的脑海回响:“戚雨谖,这是我对你的一点小小的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换个环境,换一种心qíng,也许会有不同的收获呢。”余少柏提议她不要一直坚守这个座位,而应该尝试着换个地方坐,换种环境。这还不要紧,要紧的是余少柏还说了一句:“你那个座位也并不好。”说这句话时,他盯着她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她对这个座位的喜欢,而故意说这句话来刺激她放下对这个座位的喜欢。当即,戚雨谖怔在那里。原来一直是自己在自作多qíng。她一直以为,余少柏因为她对这个座位的qíng有独钟,所以一直尊重她的意愿,满足她的要求,每次换座位都答应让她坐在这里。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想多了。他根本不懂得她对这个座位的感qíng,就像他根本不会懂得她对他的感qíng。更不会懂得她不愿意离开这个座位,主要是为了他。为了离他近一点。
戚雨谖不想再看余少柏的敏锐得像一根刺一样在她心口扎来扎去的目光。她努力定下心神,淡淡地而不失刚烈地说:“不管您怎么看,在我心里,它就是最好的座位。您可以安排我的人坐在哪里,但不能够左右我的心向着哪里。既然我坐在那里惹您厌烦,好,那您就把我换到最后一排吧。”说完这些,戚雨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在戚雨谖的读书生涯中,她是第一次这样跟老师说话;在余少柏十几年的教师生涯中,恐怕也是第一次遇到她这样的学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