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的袖口_作者:约耳(59)

2019-01-10 约耳

  沙雯说我有毛病,她对薛茗这间公司也是有感情的,虽然我不做Boss了,也不影响她赚钱糊口买包包,说我太看得起自己了,何况公司是我跟他们这批元老一起建立的心血,她怎麽可能不管。

  我只好笑,看来记忆力减退还会影响智商。

  沙雯让我好好治,她等著我回薛茗,还等著我利用职务之便再多送她几百个包。

  我虽然不觉得这种未来看起来有多美好,但还是被她弄得心情轻松了些。

  2012年1月22日

  今天是年三十,本来是约好在方河家过年的,但是那白痴打电话来跟我说他媳妇儿跑了,所以年夜饭取消,电话里声音焦急地能燎起火来,看来这回是真的闹起来了。

  我孤家寡人,觉得大过年的叫外卖太可怜了,就把中午杨婶做的没吃完的菜拿出来热,端上桌对著那几碟残羹剩饭觉得这样好像更可怜。

  以往过春节不是跟关系好的床伴就是跟方河夫夫俩,再怎麽样都有人能稍微陪著,不热闹倒也不是太冷清,本来还想过今年有池觅陪,太好不过,结果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还要凄惨。

  这他妈是命犯孤星了吗!

  我倒了桌上的东西,门铃却响了,有一瞬间我几乎要雀跃起来了,忙跑去开门,结果站在门口的是温子舟,手上还拿著几层装的食盒,饭菜香飘过来。

  “春节快乐。”他笑著说。

  我说不清当时是什麽感受,又觉得尴尬(因为我已经很多天没给他开过门),又不情愿,又贪恋人气和那饭菜的香味。

  我最後让温子舟进来了。

  我们两个把菜摆出来,电视里在播一年烂过一年却还是有氛围的春晚,两个人就著节目里的热闹声吃饭,随意地聊著天,新年锺声就敲响了。

  温子舟在零点的时候对我说,他想要和我一起生活。

  我沈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头。

  温子舟就哭了,埋著头,眼泪滴到了桌面上。

  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只能一直把左手搭在他肩膀上,时不时拍一拍,我说谢谢他陪我过年,我说对不起,又想要他在这时候陪,又不能给回应。我说以後还是不要见面了。

  温子舟摇著头,说我会一直陪著你的。

  我不想要他这样,我真的不想。

  我不想得病,我不想把身边的人都忘记,不管想忘记的不想忘记的。

  我曾经希望能够忘记母亲忘记父亲忘记温子舟,现在才知道我错了,就算那些是痛苦,但在痛苦之前,也必定给过我幸福的感觉。

  为什麽要随便剥夺我记得这些的权利呢?为什麽要剥夺我已经握在手里的东西呢?

  池觅,我真他妈太想你了。

  作家的话:

  谢谢月独姑娘的支持 麽一个~

  第三十章

  元阳的清晨透著股清冽的冷意,坐落在高山上的村庄被云雾环绕,人们带著工具出门务农或者修建房屋,鸟啼衬托著这样的景貌,显得尤其静谧。

  元阳位於云南南部一块群山屹立的地界,交通并不发达,没有机场没有铁道,只有盘山公路,但这些也并不阻碍游人的接踵而至,因为这里的梯田。

  正在泡田准备插秧的梯田呈现出一层层镜面般的景观,被林间潺潺而下的流水浇灌完成的稻田,倒映著逐渐显露的天光,熹微伴随雾气缓缓而来,光线穿透云层,梯田的水面便被朝霞染成金色,灰色羽毛的家鸭在田里蹬两下水,怡然自得地叫了几声。

  梯田上方是错落有致的哈尼人的蘑菇房和少许新修建的砖楼,後者均是为了招待游人而开设的客栈饭店,虽然刷了漆悬了牌匾,却也质朴而古香古色。

  “小池,下楼来吃早饭啦。”

  中年女人站在客栈前的露台上,把两手在围裙上揩了揩,她面前的矮方桌上放了三碗米线,和几碟前一晚剩下的牛肉凉片。

  客栈里传来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随後就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个穿了nirvana乐队黑T的年轻男孩,二十出头的年纪,肤色白皙,一头亚麻色卷发,剔得比较短就不显得凌乱。

  “蓉姨今天什麽夥食?”年轻人拖开矮凳坐下来,看见桌上的米线便食指大动起来:“这次是三鲜?”

  旁边的女人笑著揉揉他的头:“昨天不是说想吃三鲜麽,你这都要走了,我得做几道好菜让你回去好好回味呢,小李今天会从山下带些好东西来,晚饭美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