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孤儿是不会这么想的。”那话的语气有点高昂,让乔惠惠自己都始料未及,又补充道,“你大概不会体会一个人面对辛酸、挫折……算了,不说了。”乔惠惠抱着双臂,独自朝前走去……
“嘿……”
乐晖默默跟在乔惠惠身后,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试探着问道,“你刚答应陪我吃拉面,现在,是反悔了吗?”
乔惠惠回头看他的眼神,黯淡无光,让人一下子没了胃口。
“不吃算了,就算你欠我一顿……”
乔惠惠惨淡一笑,说,“不好意思,我想一个人走走。改天再陪你吃,好吗?”
乐晖还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只是十分体谅地停下了脚步,由着乔惠惠一个人朝着远处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乔惠惠也隐约感觉到了身体的乏累,她抬头看了看四周,才发觉这周遭的一切如此陌生,这大概是一段自己从来到过的地方,她摸了摸手机,惊道,“糟了。”连忙給对方回了过去,电话只响了一声,便有人接听了,“惠惠,你在哪儿?”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一个小广场,几个铜雕像,像是抗战时期的。”
“你在那儿别动,我过来找你。”
耀很快就赶了过来,脸上写着急切,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一个人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
“跟你一起的那个人呢?”
“呵呵,不熟。”
耀瞪了她一眼,显然不屑她的回答。
就着那几个铜雕像的底座,乔惠惠和耀坐了下来,四目相对,先是一阵无言,然后才有人率先开口,“你…”
“你。…”
“你先说。”耀哥说道。
“你最近过得好吗?”
“老样子。”
“还是每天喝到四五点吗?”
“没有,最近生意不大好,很早就关了。”
“生意不好,林哥会责备你吗?”
“这倒不会,他只是吩咐我照看着酒吧,没有qiáng调盈利什么的。”
“他这人,倒是把钱财看得淡。”
“他不缺钱。但我还是想把它做得好一点,毕竟,这是他唯一jiāo代給我的事。”
“你很信赖他?”
“他是我的老板,我当然信赖他。”耀顿了顿,又说道,“我尊敬他,他就像我的兄长,也可以说像我的父亲。”
“父亲?!”乔惠惠脱口而出。
“我没有父母,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那家福利院是林氏家族创办的,我15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林哥,他原本是来例行公事的,正走在院子中央,一只篮球飞了过来,我冲上前去,用手一挡,没让球砸着他,他当时什么也没说,到我16岁的时候,他再一次上福利院来,和我们院长jiāo涉了几句,就将我领走了。”
不过是简单地介绍他与林哥的渊源,不料,却听得乔惠惠黯然神伤。她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孤单打拼的时候,经历过多少困难与挫折,但毕竟是有父母的,有时候父母的一个电话,就可以消融掉所有的委屈与怨言,可耀呢,他又经历了些什么?乔惠惠突然觉得,她从未如此怜悯过一个人,而正是这种怜悯,让她难以承受。
“怎么了?”耀笑了笑。
“耀哥。”乔惠惠唤了他一声。
“恩?”
“如果你不嫌弃,从今往后,就把我当做你的家人吧,妹妹也好,姐姐也行。遇上伤心难过的事,我们一起分担。”乔惠惠诚挚地看着他。
耀迟疑了一会儿,才又笑了笑,“哎哟,这是哪儿来的感xing呢!”
“可以吗?”乔惠惠再一次诚恳地问道。
耀起身,走到了乔惠惠的跟前,凝望着她的侧脸,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知道‘分担’一词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你拿什么与我一起分担呢?”这话算问着了,乔惠惠如今的处境,正如风雨中飘摇的糙儿,自己尚不能安稳地立足,又如何照拂于他人?乔惠惠识趣地笑了笑,“到不一定真的能分担些什么,但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