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沙发上眯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方河被他抱得束手束脚,但心里却巴不得齐沿暖热的体温能多挨一会儿。
“嗯……”齐沿在他的肩窝挪了挪下巴的位置,搂着方河腰的手收紧了“我还是在这眯吧。”
方河失笑,又有些期冀地扭头,齐沿的鼻子就戳在他的耳后。
“怎么了?”他轻声试探,希望齐沿能说点像他的鼻息一样温柔的话。
“想你了……”最后一个字被齐沿埋进方河的衣领里“这段时间都见不着,就吃饭的时候你会回家。”
方河简直要被这样软糯委屈得根本不像齐沿的语气给震晕,立时心口瘫软,然后精虫上脑。
好在连续赶稿十小时的齐沿,比起美色来说,他更需要食物,
两个人黏黏糊糊地吃完饭,方河翻了翻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拿出两张长形券纸来。
“我们抽空去吧。”
齐沿有些狐疑地接过来,那深蓝色的两张门票上写着科幻盛宴的字样,日期临近,就在齐沿截稿日的后一天。
“我去你书里提到的论坛逛了逛,正好看见这个展览,那天我们俩应该都不忙,我下班的时候就顺便去买了票。”
“你看了我的书?”
方河突然有些害羞似的,伸手勾了勾鬓角的头发:“以前我也看过的,只是不跟你说而已。你从来都不说你的工作,你喜欢的东西……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天天在一块,反倒比之后住一起还要了解你。”
齐沿一时有些心绪复杂,捏着那两张薄薄的纸,又捏紧一些。
“方河,我们重新开始吧。”
方河看向他,两人的眼中都是那种熟稔的坦白的的神色。
“所以我在约你啊,你要跟我出去吗?”
那天是个周日,街上很热闹,平时能开车绝对不挪腿的两个非环保主义者难得步行前往展览。
方河穿一身黑色风衣,深蓝色的围巾松松搭在领间,而齐沿完全是把自个儿裹成了熊,围巾遮住半张脸,鼻尖却还是冻得发红。
齐沿本来特别不愿意用走的,他可是在家里宅了月余,微弱的冬阳都要刺瞎他,完全虚弱成了见光死。但是方河不肯,非要兴致勃勃地给他缠围巾,甚至还帮他系了鞋带,就像一个央求你陪他去动物园的小孩那样。
齐沿畏寒,一直缩着肩膀,但这也不妨碍他和方河在群众的眼中是如何的长身玉立麻豆身量,没走一会儿齐沿就觉得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起来,他有些不自在地又往上扯了扯围巾。
就在这个时候,方河捞住了他从围巾上放下来的手。
两个大男人,在人潮熙攘的街头,就这么在自然不过地,牵手了。
齐沿觉得掌心湿热,心跳仿佛真的是头小鹿惶急踏着的蹄子,把他踏得什么都不会想,毛头小子一样只晓得体会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悸动。
他偷偷去看方河,发现对方也耳根通红,脸别朝一边。
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只会把嘴角弯起来,忍都忍不住地,一个劲儿傻笑。
被这种幼稚家伙传染了,操但是心情真他妈好。
齐沿紧紧回握了方河的手。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牵着手,完全忽略周遭一切眼光,直到来到展览门口,方河为了掏风衣内袋里的门票,牵着的手才分开来。两人的手心俱是一片薄汗,但都舍不得擦,默默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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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河第一次看齐沿的小说,是在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午后。齐沿刚写完一本中篇,用家里的打印机打出来,热乎乎的一沓,拿到客厅的沙发上半躺着读,好做修改。结果看自己的小说的确是件无聊事,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方河过来给他盖毯子,顺便从他手里抽走那新鲜出炉的原稿,有点好奇,就坐下来看了。
方河年少的时候喜欢上齐沿,包含了很多欣赏的成分,齐沿在他眼里一直是聪明镇定才华横溢的,这时候他拿着恋人的作品,被里面的星云变幻、无垠宇宙牢牢吸引住目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最后一张还不成形的简陋书页已经翻过了,他看向陷在柔软织料里的齐沿的脸,心里的喜欢又满得要溢出来。
但是那个时候他们在冷战,方河一天天地为齐沿冷漠平静的表情而失望低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