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兀的抬起头来,和他那双再无温度的眸子直视,她苦涩一笑,学着他的薄凉和冷漠,“你错了少熙,我不是为了救你,我是想要杀死我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你不要的东西,我也不稀罕要,你说打掉,那就打掉,我明知道那里面的毒有多重,我就是清楚,我替你挡了,孩子也就没了。”
他额间的血管都快爆裂,他紧咬着后牙根深睨着她,他现在恨不得杀了她,可他忍了,他要是动怒,他要是咆哮,他就输了。
他冷清的抿了抿薄唇,沁凉的指腹滑在她细嫩的脸颊上,“你还真是个不错的棋子,如果下次需要你,我一定还来找你。”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唐铭在去被警察抓捕之后,可能是清楚自己的毒瘾根本受不了牢狱之苦,所有在出了医院之后,就冲向了路边驶来的一辆跑车上,当场身亡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的,她的哥哥自杀了,他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理所当然,一定不是真的,他在骗她。
少熙没回答她自我安慰的问题,反倒是继续说着,“还有你的父母,他们根本就没出国旅行,他们一直被你那个好哥哥关在别墅的地下室里,现在你妈妈得了痴呆症,你爸爸也失去了说话和走路的功能。”
唐菲儿再也控制不住的离开病chuáng,她双手用力的摇晃着少熙的身体,“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言来骗我,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残忍的谎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
少熙紧盯着唐菲儿手背上的输液管,针头已经鼓了,她身体的血液顺着透明的针管在逆流,她却连痛都没有感觉到。
他残忍无qíng的推开她,把她推倒在病chuáng前,她的头撞在坚硬的病chuáng边缘,她却连眉心都没皱一下,她麻木的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一动未动。
她说,“看在过去八年的份上,请找个人好好的照顾我父母,拜托了。”
说完,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自己爬到了chuáng上,自己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安静的躺在那里,涣散的目光毫无焦距。
“你自己的父母,你自己照顾。”说完,他便绝然的离开,就好像过去八年,从未存在过一般。
棋子,妻子。
只能说,谁痛谁知道。
他走后,唐菲儿的眼角滴下一滴泪水,算是对这场成殇的爱qíng一个告别吧。
八年前,他的一句,‘你去做皇甫少擎的女朋友,我就和你jiāo往。’
她成了追在皇甫少擎身后的跟屁虫,所有人都不知道,在她心里追的是皇甫少熙。
皇甫少擎为了牧晚秋需要她的骨髓救霍子墨,她对他说,她害怕,不想留在皇甫少擎身边了,他却说,‘我会亲自为你设计一款婚纱,一款独一无二,会在白纱上绣上我爱你三个字的婚纱。’
这场暗无天日的爱qíng里,她爱的义无反顾,他却连爱都没爱过吧。
……
少熙站在病房门口许久,他本以为他离开后,她会在病房里歇斯底里的大哭一场,可他等了很久,也没听到里面有任何的动静。
他站在透明的玻璃小窗旁看着躺在病chuáng上一动不动的唐菲儿,如果不是她的眼睛再眨,他都怀疑她……
她没有哭,一滴泪水都没掉,是不伤心吗?还是伤心透了,哀默大于心死。
皇甫少擎站在不远处看着紧攥着拳头站在病房外往里望着的少熙,他和唐菲儿之间的关系,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想说罢了。
少熙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和皇甫少擎面对面的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着。
皇甫少擎先说话,“唐菲儿qíng况怎么样?”
“很难戒掉,注she毒品的位置离脑神经太近,已经控制了大脑。”少熙也不隐瞒的回答他,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有问题问他的时候,只要是他不想隐瞒的,他都会如实回答。
皇甫少擎皱了皱眉,“孩子呢?”
少熙嘲讽轻笑一声,“没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皇甫少擎问他,如果这真的是他想要的,为什么他笑的一点儿都不开心。
少熙没有再去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他换了个话题,“你都不关心,信一到底是不是我和牧晚秋的孩子吗?或者说,你真的不在意,你的女人被我睡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