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卧室拿了条毛毯帮他盖上,看茶几上的蜂蜜水并没有动过,可能是真的喝多了,已经睡着了吧。
她随意的坐在了沙发旁,拿开他搭在眼睛上的手臂,两只手拉着他的一只手,他的手指修长白皙,一看就知道是双没有劳动过的手。
她低垂着脑袋,玩耍着他的手指,喃喃的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着,“斯琦哥,我还以为走之前见不到你了呢,你能来,真好。”
闫斯琦并没有真正的睡着,他佯装睡着,是不敢面对她,他清楚,她也是知道他能听到她说的话。
只是走之前是什么意思?她要去哪里?宋崇明在这里,她还要去哪里?
“我明天就要走了,这次走了,真的不想回来了,斯琦哥……”
明天就要走了,闫斯琦只感觉自己的心口揪疼的厉害,他多想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说别走,别让他找不到她,看不到她。
可他,没有那个资格。
沈婉灵抬头看着还在睡着的闫斯琦,明明就没睡的,却在听到她要走了的时候,依旧的无动于衷。
她苦苦的笑笑,悲伤的目光睨着眼前熟悉且有陌生的俊脸,qíng不自禁间,她微微的起身,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她一下一下,轻如鸿毛般的吻着他,她的唇都在颤抖着,她还是第一次主动的吻他,她从前也想过,可她不敢,她害怕会惹怒他。
她吻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就好像她吻的人根本就是个幻觉一样,沈婉灵有些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你给个回应会死吗?”
他依旧没有睁开微闭的双眸,只是有了声音,“会。”
真的会死,她给他倒了蜂蜜水,是因为担心他的胃会难受,可她却不知道,那杯蜂蜜水他不喝,只是放在那里,他的心都难受的要死。
她的吻,已经让他死了千百回,如果他回应了,他们都将陷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其实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不yù生。
沈婉灵刚想要和他斗嘴,却在和他那双已经睁开的深眸四目相对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听到闫斯琦低沉的嗓音,“去睡吧,晚安。”
“……”她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呢?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那就如他所说的,去睡吧。
沈婉灵离开客厅前帮他关上了灯,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脑子里却都是躺在外面沙发上的那个男人。
多久了,他们没有这样的靠近过,她天真的以为,五年的时间可以融化好多事qíng,可她发现她错了,有些伤害在他们心中早已根深蒂固,即使过了再久,也挥之不去。
过去的那些事qíng在她的脑袋里一涌而上,她想的头都大了,以为她已经忘记的那些事qíng,却都一一的跑了出来,涨的她头痛yù裂。
沈婉灵忽的一下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明天就要离开了,如果今晚还是这样的藕断丝连着,她心里还是会不死心,她不要再继续重复过去五年的生活。
她冲动的冲出了卧室,“啪”的一下打开了卧室的灯,坐在沙发上手捧着那杯蜂蜜水的闫斯琦被突然的qiáng光she的眼睛瞬间的失明。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沈婉灵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很冷的夜晚,她只穿了一身棉质睡衣就跑了出来。
闫斯琦抬眸看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面上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的说着,“梦游呢。”
沈婉灵怒目圆瞪着他,“我刚才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没听到吗?”
闫斯琦也不躲开她的质问,静静的睨着她,毫无波澜的说着,“听到了。”
“你都没有话要对我说吗?”沈婉灵真的快要被他bī疯了,快要被自己bī疯了,快要被他们之间这段孽缘bī疯了。
闫斯琦的目光有了0、0001秒的晃神,那一瞬间太难得了,难得的让人根本捕捉不到。
他收回视线,微微躬身将手里的水杯放回茶几上,淡漠的说着,“一路顺风。”
呵呵,好一句,一路顺风。
难不成她大半夜的不睡觉,像个疯子一样跑出来质问他,就是为了这么一句淡漠薄凉的一路顺风。
“闫斯琦,我恨你。”她第二次如此歇斯底里的对她大吼,声音尖锐的她嗓子都疼。
沈婉灵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骨气,顺手就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对他扔了过去,水杯不偏不倚的打开他的肩上,而后弹在坚硬的地面上,碎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