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老太爷看出了季节脸上的异色,忧声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节摇头,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爷爷,我不会讲故事。”
“那就说说你的工作。”老太爷撑着坐起来,季节扶他靠在chuáng头,“你的法医工作,爷爷倒是挺好奇的。”
季节牵qiáng的笑意逐渐放松,又在chuáng边坐下,“这个还真没什么好讲的,都是些白花花血淋淋的东西。”
老太爷被季节的形容词逗笑了,苍老的脸上浮出几分自豪,“没事,爷爷当兵那会儿见过血,枪pào也打碎过敌人的脑袋。”
季节倒是起了兴趣:“那爷爷你给我讲讲你当兵时候的事qíng吧。”
老太爷一听这话,面上的轻快变成了喜气的欢乐,“你想听啊,想听爷爷就给你讲!”
其实更容易逗老人开心的,不是你说,而是你听他说。
季节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她会随着老人的语气神qíng以及故事内容,而转化自己的表qíng动作。
该欢笑的时候开怀,该沉重的时候严肃。
整整一个早上,老太爷跟季节讲了很多的故事。
到最后,话题又引回了季节身上:“其实当兵跟你们做尸检很像,都得严谨,容不得半点马虎。”
浑浊的双眼浮起了对过往岁月的怀念,“做人也是……得规规整整的,不能有半点坏心……”
季节其实很想脱口而问——那林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的,林深。
他已经走了好几天,而这几天,季节不时的就会想起他。
倒不是说她对他有不舍,而是……一种自责和内疚感而激发的打抱不平。
她觉得林深就像是利益争夺中那个被抛弃的代价,而她就是促成他被抛弃的凶手。
季节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仅仅一晚之隔,为什么爷爷的态度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老人并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他倚着chuáng头睡着了。
季节动作轻缓的扶着他平躺,又给老人盖好了被子。
急不得……特别是这种看似与无关的事qíng。
季父和季母来的时候,老太爷还没醒。
夫妻俩看了老太爷一眼,见他睡容安详,便把女儿带到了病房门外。
“小节,你们钟院长来家里了。”季父沉声对女儿道:“有人投诉到检察院,说你利用心理诱导qiáng行bī供。”
季节怔了怔,随即失笑:“心理诱导?”
季父抬手按在女儿肩上,神色凝重:“钟院长和市局领导已经把这件事压了下来,钟院长没敢直接和你联系,想着你在休假,怕对你产生影响。他来家里本是为了看看你,见你不在才跟我们说的。”
季节眸子微眯,投诉她心理诱导?会是谁呢?
既然能把层次拔到心理诱导这四个字上,想必也是有点涵养的。
季节点头,“我知道了,这几天我跟市局那边联系一下。这事是在市局发生的,怎么会投诉到检察院去?”
太蹊跷了。
季父季母刚走没多久,祁修儿回来了。
一进门就直接冲到了季节面前,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
正好老太爷还没醒,季节便趔趔趄趄的跟着她出门。
“怎么了?”
祁修儿脸色素白,一边喘息一边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后凑到季节眼前。
屏幕离的太近看不清楚,季节接过她的手机。
这一看……她全身的血都凉了。
两个赤—身缠绕的身体,甚至还能听到阵阵夸张的娇—喘声。
所以这就是原因吗……林深必须要被送走的原因。
“林深出国的前一天晚上。”祁修儿用力按着胸口,她一路跑来,气喘不停:“我隐约听到爷爷在说什么视频,但是也没有听清楚,然后第二天林深就突然要出国了!”
“你从哪里来的视频?”“我哥电脑!”祁修儿平复了气喘,皱眉道:“今天我去公司找楚阳,结果他忙的不可开jiāo,我就去我哥的办公室等他。我哥也不在办公室,我无聊就玩儿他的电脑,突然有人发来了一封邮件,我就随手点开
了,然后就是这个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