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睡着了,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楚阳轻手轻脚的进来,凑到满眼温柔宠溺的男人身边小声道:“少夫人来一会儿了,不让我叫你。”
“去买早饭。”祁夜寒抬指扯开领带,“烧麦,牛奶,再买两个豆沙包。”
楚阳应了声好,转身又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离开。
祁夜寒轻步上前,俯身在睡相甜美的女人额间印上亲吻。
季节睡眠浅,这一碰,醒了。
水蒙蒙的眸子缓缓睁开,像是潭中荷花绽放而开。
看见眼前那张帅气的脸,睡迷糊的人儿撇嘴嘟囔:“吵我gān吗…”
祁夜寒又落下一吻,温声如水:“要抱吗。”
季节打着哈欠点点头,伸手环住祁夜寒的脖子。
祁夜寒抱起她,转身坐在椅子上,让季节坐在他怀中靠着自己。
“继续睡。”祁夜寒让怀里的人枕在肩头,“不吵你了。”
“睡不着了。”季节倚在他怀里直打哈欠。
整晚没睡,又高度紧绷着神经。
此刻季节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两眼发酸。
“老公。”
“嗯。”
“我今天不用去上班了。”
“嗯。”祁夜寒贴唇在她额头上,“那我陪你。”
季节迷迷糊糊的点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那我再睡一会儿,你别吵我。”
楚阳买来早饭,季节已经又二次睡着了。
祁夜寒保持着固定不变的姿势,哪怕胳膊已经酸胀到麻木也不动分毫。
*
常航果然是惯偷,而且还是小集团作案。
季节接到迟俊电话的时候,正抱在吃早饭。
“我跟迟局去市里开会,你今天休息!”迟俊兴奋道:“明天回来接受嘉奖!”
“嗯。”季节咽下口中的食物道:“冯瑶的qíng况判不了多久,尽量给她找个好点的jīng神机构。”
“具体qíng况我会向上反映的。”迟俊应声道:“那先这样,你好好休息。”
电话挂断,季节放下筷子伸懒腰。
她依旧坐在祁夜寒腿上,祁夜寒正在看文件。
“我吃饱了。”季节抽走祁夜寒手里的文件合起来放在桌子上,转身面对面跨座在他腿上,“现在告诉我,爷爷是怎么回事。”
祁夜寒的手臂还没有完全恢复,依旧透着几分酸麻感,像是针扎似的。
季节拉过他的手臂轻揉按摩,嗔道,“你就惯着我吧,等我那天给你上房揭瓦给你闹翻天!”
黑眸含笑,带着宠溺:“知道宠不坏,所以无所顾忌。”
季节微红着脸在他手臂上拍了一把,“赶紧说,爷爷到底怎么了!”
祁夜寒抿唇,嘴角薄冷而犀利。
片刻,他开口了,嗓音低沉:“阿尔茨海默病。”
季节正在给他按揉胳膊的动作瞬间停滞,蓦然瞪大双眼。
记忆障碍……
失语失认,空间感官损害,执行功能受阻,以及人格和行为改变……
几乎是在一刹那,季节的脑海被满当当的学术名词充斥至炸裂。
俗称……老年xing痴呆。
“他们知道,昨天来,是想让你们也知道。”祁夜寒抬手,掌心轻抚在她脸侧,“示威,然后威胁。”
季节心中揪痛,锐利而深刻,复杂且沉重。
她在祁夜寒微凉的掌心中埋首,脸颊轻蹭间,小声道:“爷爷是被他们威胁了吧,以生病的事qíng。”
祁夜寒嗯了一声点头,贴着季节侧脸的手掌缓收五指。
季节感觉到祁夜寒的气息与qíng绪变化,倾身上前将他抱住。
挟天子以令诸侯。
季节只能想到这句话。
她不知道祁振涛林晓蔷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爷爷的病qíng,只不过……
这真的是老天不开眼,而让这两个jian诈小人得了可乘之机。
“老公,你有办法的。”季节抱紧他,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祁家的家事,季节再怎么气愤,她也没有cha手的立场。
尽管,她是祁夜寒的妻子。
祁家本就混乱像一锅粥,外人只看到祁氏的辉煌,却不清楚光鲜外表下变质发霉的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