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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俊,季节快要找到你了。”
暗室中只亮一盏悬于房顶中央的灯泡,光线昏暗,伴随着电流jiāo汇的嘶鸣声。
正坐于光线之下的男人,抬起那张嘴唇gān裂的憔悴面孔。
“还是和祁夜寒一起吗。”
嘶声喑哑,gān涩难听。
问声未得回答,更像是枯爪挠心,搅得人心神不宁。
隐约,迟俊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他面前。
被蒙着双眼,迟俊看不到那张俯身于他面前的脸。
只觉得这个人连呼吸都没有,浑身沾着冷风的寒意。
他将自己的五感放大到极限,几乎调动起每一个毛孔感受着面前所站之人的气息。
男人?
悉率的响动刺破寂静,伴随着塑料瓶的咔嚓脆响声。
紧接着,一个水瓶的瓶口抵在了迟俊的嘴边。
迟俊犹疑,犹豫片刻,张嘴含住了半边瓶沿。
喝了几口水后,嘴角又沾上了另一种触感。
松软,是面包。
迟俊依旧张嘴接住,这次他像是饿极了似的,张大嘴的同时向前倾身。
嘴唇碰到了对方的手指,而……给他喂食的人却带着手套。
迟俊心中着实惊讶。这个人的反侦察能力极qiáng,全身的气息以及bào露点隐藏的不露半点痕迹。
正文 第229章 穿风衣的人
迟俊一口口吃下喂进嘴里的东西,他半仰着脸,即便什么都看不到,也凭借自己的空间感知力去锁视对方的眼睛。
“你倒是将伪装做的彻底,离了变声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吗?”
对方无反应,而迟俊知道他没走。“音色这种东西,你要真的厉害,完全可以连变声器都不用。”迟俊吃饱了,口渴也解了,歪着脖子笑道:“你之前说我自负,没错,我这个人的确是挺自负的。所以如果我是你,我就什么都不藏,能抓到我
,那是你的本事,抓不到,那是你本事学的不到家。”
咔——咔——咔——
三声脆响,迟俊立即噤声。
这个动静……裁纸刀?
不等迟俊回神推测对方的意图,手臂上就骤然划开一道刺痛。
温热的液体顷刻流出,顺着迟俊被挽起衣袖的手臂滑落而下,从指尖滴落。
脚步声再起,这次是由近及远的离去。
迟俊的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他没有挣扎,而是集中注意力感受着手臂上刀口的深浅长短。
“你的血液不会凝固,伤口也不会结痂。”时隔许久,角落里再次响起那道幽冷的诡声:“如果明天晚上季节还找不到你,你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迟俊顿时反应过来:“你给我喝的水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还用我告诉你吗。”
滴答——滴答——
既是时钟读秒的机械声调,也是血液流淌的死亡提示。
迟俊想起,很早之前,他和季节破过一起案子。
妻子用暗示放血的手法,诱发了丈夫的心脏病。
而此刻……他却是真的在被放血。
晚上十点,刑警队全员待命。
两个小时前,季节和祁夜寒同时进了迟局的办公室。
直到现在,那扇房门都没有打开过。
如果迟俊按照神秘人的威胁伪装了自己……那就需要足够了解他的人从众多人像中找出他来。
而这个人,只能是迟局。
迟俊的母亲早逝,自十岁开始,就是父亲独自将他抚养。
迟局平时工作繁忙,迟俊几乎都是独立生活,自己上学,自己做饭,自己照顾自己。
面对人流纷杂的监控画面,迟局戴上了季节从未见他戴过的老花镜。
恍然此刻,季节才惊觉,迟局已经快六十岁了。
他cao控着鼠标,一个人一个人的挨个暂停放大。
镜片下,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毫无晃动,连带苍老的面容上也是不容撼动的沉稳内敛。
只是那略微颤抖的手指,依旧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担忧焦急。
季节和祁夜寒也在看。
季节是迟俊的搭档,极有默契的合作伙伴。
而祁夜寒怀疑那个神秘人当时一定就在现场,于是他在人群中搜索着那些可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