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三人齐齐扭头看去,季节站在门口,一脸冷漠。
“小节?”季母惊讶,“你们怎么回来了?”
季节迈步走进来,周身笼罩着一层寒霜,停在了张翠兰面前。
“同样的问题,我现在反问你。”季节开口,声音冷若寒霜:“人,是为什么不在的。”
在她身后,祁夜寒慵懒斜倚着门框,只是眸中,却蕴着凌冽如刀的锋芒。
“婶婶,回答我。”季节bī近一步,张翠兰颤栗倒退一步。
那张原本狰狞的脸,此刻已然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仿佛有一股凉意渐渐渗透进了她身体,四肢开始慢慢僵直。
“忘了?不知道?还是说不出口。”季节勾唇,笑意伴随弧度弥漫开来,“没关系,我替你说。”
“你闭嘴!”张翠兰愣神过后,突然嘶声大吼。
“那天早上,你做了什么?”季节依旧在笑着,“讨债的人,又对叔叔做了什么?”
“你给我闭嘴!”张翠兰像是瞬间丧失了全部的理智,如恶鬼一般扑上前。
“小节!”
伴随着季母的惊呼声,季节已经抓住张翠兰的一只胳膊,反手后拧!
她是法医,人身体上有几个关节,有几处命脉,她比自己的生理期记得还要清楚。
所以只是轻易的,她就制服了张翠兰。“讨债的人bī上门,你在家中翻箱倒柜找钱,叔叔是被刺激到才心脏病发作的。而我的好婶婶你,却隐瞒了我们这么多年。”季节失笑:“叔叔生前,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而我们都知道他不能多喝。所以那
瓶酒我爸开封后倒掉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全部兑了水!”
季母听到这里,已经是双腿发软,险些站不住了。
见状,祁夜寒和顾母同时扶住她。
“那点酒jīng,连醉人的程度都达不到啊……”季节笑得愈发开怀,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尘封多年的欺骗,终是在一个最极端的环境里被生生撕开。
季母扶着顾母的手臂站稳身子,泣声哽咽:“…小节……你放开她吧……”
季节似是没有听见一般,一双眸子赤红湿润。
祁夜寒眉头轻挑,上前握住季节的手。
“好了,松手。”
低沉的嗓音,带着宠溺和疼惜。
季节一寸一寸松开手指,指节泛白。
对于过世的叔叔,她有着极深的感qíng。
小时候,季父季母偶尔会很忙,不在家。
季节的叔叔就会来陪她,带着季芊芊一起。
他会把年幼的季节架在肩膀上,带她去公园,给她买棉花糖。
季节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叔叔很穷,没钱。
可他却愿意用全部的钱给她买吃的……
季节被祁夜寒禁锢在怀中,而季母则是被顾母揽抱着。
母女两心中都有怨恨的qíng绪在发酵,一点点升华,一寸寸翻涌。
被撕开面具的张翠兰缓缓起身,她转头,说出了一句让众人寒心的话。
“那个病秧子早就该死了!要不是因为怀了孩子!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顷刻间,季节的大脑轰然震响。
一个可怕到让她手脚麻木,神经拧痛的想法,浮现在脑中。
“芊芊不是你嫁给小叔子之后才怀上的吗?”
很显然,季母也立刻有了和女儿相同的想法。
“就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能有孩子?”张翠兰恶毒yīn狠的声调尖锐刺耳:“不过也刚好,他那方面不行,而我又有一个孩子怀在肚子里,说白了就是各取所需!”
啪!
一声脆响,张翠兰的脸狠狠扭向一边。
掌印清晰,指痕可见。
而这一巴掌,是向来脾气温和,xing格漂善良的季母打下去的。
“你敢打我……我要你们季家不得好死!”
随着怒吼声,张翠兰随手抓起了一旁架子上的花瓶,用力砸向季母。
祁夜寒跨出一步,挥臂一挡,花瓶在他手臂上碎裂开来。
衣袖瞬间被鲜血浸透,他却毫不在意,单手制住了张翠兰。
“拿我手机,打给楚阳。”
祁夜寒一声低喝,季节立刻伸手从他口袋里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