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夕哆嗦着嘴唇,没吭声。
“这也是我下定决心放弃对秦深的仇恨的原因之一。钱家的事qíng是他一手安排的,但幕后黑手是温可人,我哥也有一定的责任,任东又是害死你孩子的元凶之一。这笔糊涂账既然没办法算清楚,那就不算了吧。”
木夕死死地握着钱多多的手,泪如雨下,却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任东居然一直都没有忘记她,她更没想到,钱多多居然什么都知道,她得受多大的委屈啊!
钱多多抱了抱木夕,温声笑道:“哎呀!咱俩是谁呀?一辈子的好姐妹啊!就像我哥说的那样,我们是最亲的人啊!小夕,你在我心里跟我哥是一样的,是我的手足,我们是要相亲相爱一辈子的。”
木夕咬着牙猛点头,死死地抱着钱多多。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通了,除了爱qíng,任东什么都能给我,而他的爱qíng,再也不会给别的任何人了。这辈子我只要还活着,就是任太太,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我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可以随心所yù做自己想做的事,已经很好了。”
“其实我知道,我哥根本不爱江晚月,他再怎么装得温柔如水,眼神都骗不了人。可他们不还是做了夫妻?天底下有太多夫妻之间没有爱qíng,不也相互扶持过了一辈子?”
木夕有些受不了钱多多这么消极的样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症结在她身上,她如何开得了口?
“哎呀!没事的啦!”钱多多扯着嗓子笑了两声,连忙转移话题,“不是说着安然的事儿么?反正我有一种直觉,你爸多半是看上安然做接班人了,不然不会这么宠着。我跟你说这些,是想提醒你留个心眼,留意江寒越。”
钱多多一提起江寒越,木夕的心qíng顿时有些沉重了。
江寒越这人挺邪乎,看起来阳光无害,可一出手就将温可人弄得死无葬身之地,足见这人心狠手辣,做事狠绝。
“你爸他们可都是道上混的,这些年虽然在渐渐洗白,但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些残留的邪气的,江寒越他能那么对待温可人,可见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说你爸真有把毕生心血jiāo给安然的打算,那你可就得防着点儿了,万一江寒越不甘心,来个狗急跳墙,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钱多多这一番敲打,弄得木夕胆战心惊,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冷汗,想了想,颤声道:“这个……我想不会吧?安然毕竟是秦家长房的长孙女,怎么可能接手江家的产业?他那些产业有的都不gān净,安然好歹是开国上将的重孙女,这么红通通的背景,能跟黑色沾了边?那不是害她吗?”
“你爸不是说了么,他现在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如果他能彻底洗白,安然有什么不能接手的?”钱多多旁观者清,看得透透的。
木夕皱着眉头想了想,点了点头:“行,这事儿我留个心眼,总归不会莫名其妙被人害了。”
“你知道就行,睡会儿吧,累死了。”钱多多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
木夕也翻过身去,两人背对背。钱多多扯了扯被子,叫了一嗓子:“哎,从小就爱抢被子,这都快三十了,还抢被子,过分了啊!”
木夕索xing翻个身,从后面抱住她,贴她很紧:“这样行了吧?”
钱多多扔开她的手,一脸嫌弃:“去去去,我现在可是已婚少妇,你别抢我老公的专利!”
“切!说得好像谁是单身狗似的!”木夕赌气背过身,不理她了。
虽然很困,但脑子却很活跃,刚才钱多多话就像往平静的湖面噼里啪啦扔了无数块大石头,激起惊涛骇làng,久久不能平静。
唉!任东,这家伙怎么就是拎不清呢?钱多多才是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白头偕老的人,他老是盯着她不放gān什么?这要是让秦深知道了,非闹翻天不可。
还有江恒涛,老爷子跟着瞎掺和啥?安然可是江海老总的亲闺女,要什么没有?会稀罕他那点子小玩意儿?别说安然了,就是她自己,江恒涛的一切,她压根没想过,江恒涛就算是双手捧着送到她面前,她怕接过来会累着手呢。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起来,江寒越已经离开了,只有江恒涛在庭院里踱步,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个鸟笼子,笼子里一只画眉鸟叽叽喳喳,叫得挺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