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钱越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今天江晚月那番话就像一把刀,尖锐地戳中了他内心最不堪的地方,狠狠地割裂拨开,将最无法面对的一切全都摊开来,放在太阳底下bào晒。
“我……我……吓死我了!”江晚月呼呼地直喘大气,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勉qiáng挤出来一句话之后,就开始嚎啕大哭。
对于不爱的人,天xing中就没那么好的忍耐度,钱越今天被她各种尖酸刻薄,早就烦透了,她又这么哭得跟死了亲爹似的,着实令他反感。
他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哭什么哭!还有脸哭!自己不长眼怪谁?”
江晚月被他冷如寒冰的话语激得打了个哆嗦,慢慢站直身子,缓缓收回双手,僵硬地垂下视线。双手的指尖痛彻心扉,她扫了一眼,发现十根指甲居然断了七八根,都是断到ròu的那种,指甲fèng里全是血。
然而,她的丈夫不但没有安慰她,反而吼她。
江晚月凄凉地扯了扯唇角,也没反驳,默默地扶着墙,一点一点往chuáng边挪。手指在墙上撑过,留下一连串带血的小圆点。
钱越看见那些血点子,只是拧了拧眉,又折身进了卫生间冲洗满头的泡沫。
他真的很累,身心俱疲,jīng神长期处于压抑状态,已经快到极限了。江晚月今天的这番话,就如同一把钝刀,在他绷紧了的jīng神上狠狠地切割,又像一把大锤子,狠狠地敲击着他已经不堪重负的内心。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问,只想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场,倒头就睡,睡他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钱越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江晚月正靠坐在chuáng头,双手摊在腿上。雪亮的灯光照着,指尖的血痕被腿部白皙的皮肤一衬,显得越发瘆人。
钱越叹口气,默默地转身去卫生间端了一盆温水,肩膀上搭着gān毛巾,走到江晚月面前,淡声道:“洗洗吧。”
他端着盆,把高度控制在江晚月最方便的位置。江晚月呆呆地看着那盆水,半晌,才抬眼看向钱越,面无表qíng地说:“我没事。”
钱越心底的怒气油然而生,但目光掠过江晚月肿胀的脸颊,又叹了口气,把盆放在chuáng头柜上,抓着江晚月的手往盆里放。江晚月没挣扎,任由他给自己洗了手,擦gān。钱越又拿了双氧水过来,给她的指尖依次消毒,贴上创可贴。
“睡吧。”钱越轻轻地说了声,抬手关了灯。
卧室里一下子陷入黑暗,钱越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晚月,闭上了眼睛。
江晚月默默地感受着黑暗笼住一切,也笼住她内心的所有爱恋。
她知道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自己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但她不甘心,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可以扭转乾坤,可是直到那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她才知道,她这辈子都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死心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真冷。
半晌,她默默地躺下了,侧着身,蜷在chuáng边,尽可能不碰到钱越。
那个男人有魔力,一旦碰上,就会着魔,明知道前面是水深火热,也让人义无反顾地扑上去。
黑暗中的钱越,身体虽然疲惫到极点,脑子却非常活跃。
将就的日子原来这么难过,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将就呢?
——
隔了两栋楼的另一方,木夕刚扶着快要断掉的老腰从秦深身上下来。她想去洗澡,但刚才那一阵剧烈运动,腰差点让秦深撞断,这会儿懒洋洋地瘫着,动都不想动。
“看你还敢背着我乱来!”秦深吃饱喝足还要拿乔,黑着脸,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再有下次,老子让你三天下不了chuáng!”
木夕翻给他一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吐槽:“秦深,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围着老婆转,有意思吗?”
秦深心里苦哇!别人家都是老婆围着老公转,他们家却来了个颠倒yīn阳。可他有什么办法呢?小祖宗没良心,老是想甩开他自己làng,他要是再不看紧点,万一小祖宗làng着làng着,乐不思蜀了咋办?
秦深瞪她一眼,拉长了脸抱着她去卫生间,半扶半抱地帮她冲洗。
“秦深,我严重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做太监的,伺候人的活儿做得这么棒。”木夕嘿嘿yīn笑,这货不要命地折腾她,她也就只能在嘴皮子上逞点qiáng,膈应膈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