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越心里本来就不舒服,再被江晚月这么一刺激,怒火顿时窜了起来,没好气地斥道:“你少说两句!烦死了!”然后把打包盒往chuáng头柜一丢,折身走了。
江晚月挑了挑眉,闲闲地看着钱越离去,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了,才冷冷地哼了一声。
越是失败的人越是脆弱,偏偏自尊心还要命的qiáng,用不了几次打击,他自己就会翻脸了。只要木夕多来几次,钱越早晚会受不了。
江晚月的心qíng突然就好了,慢悠悠地打开打包盒,挑了两样喜欢的菜,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钱越在家里待不下去,索xing开车去公司加班。车子还没开出江城一号,江寒越的电话来了。
“老七,秦家出事了!”
“什么?”钱越的心一瞬间揪紧了,能让木夕跟秦深一声不吭慡约,看样子秦家出的这桩事非同小可,难道是木夕怎么着了?
“秦家的老太爷病危,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没救了,让准备后事了。”江寒越眼中迸she出兴奋的光芒,声音都有些颤了。
老爷子一死,秦家必然陷入一阵混乱,只要趁着这股东风使一番力,不愁扳不倒秦深。
钱越心口突地一跳,老爷子病危,木夕跟秦深必然要赶回去见最后一面,送他上路。看样子,木夕和秦深的电话同时打不通,应该是人已经上了飞机,不是故意放他鸽子的。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哦,这样啊。”
江寒越对于他的冷淡有些不是滋味,催问道:“你答应我要考虑的事qíng呢?考虑得怎样了?”
钱越笑笑,语气微淡:“如果秦家的老太爷真的一命呜呼,那四哥的大业可就有希望了。”
“老七,我有希望,你难道就没有希望吗?”江寒越咧嘴一笑,眼神yīn狠,“你可别忘了,下半年的dang的领导人换届选举,明年三月份国家。领导人换届,到时候秦家是一步登天,还是跌落神坛,那可是谁都说不准的事qíng!”
钱越眼睛一亮,原来江寒越信心满满,是打的这手好算盘!
秦家树大根深,背景雄厚,可说到底,老爷子才是最硬的那块金字招牌,只要老爷子没了,很多事qíng也就好办得多了。只要上头有变动,对立派系当家做主,秦家很有可能成为那根出头的椽子,被新官上任的那把火给烧成黑炭。
“好,四哥,我跟你走!”钱越给出了明确答复。
无能为力的qíng况下妥协,那是bī不得已的,一旦有了翻盘的机会,谁特么还乐意继续卑躬屈膝?
江寒越哈哈大笑:“作为诚意,我拿出一半个人财产投资给钱氏,这部分不占股份,也不用分红,等钱氏做大做qiáng以后,你再把本金还给我就行。”
“那我先谢谢四哥了,四哥,秦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爸妈肯定要去,你是不是应该赶紧回A市陪着?”
江寒越笑笑:“不但我要去,你也要去,过两天你就来A市,就说是给安和庆生,如果老头子慡慡利利地死了,那最好,没死的话,你也去探望一下,尽尽做晚辈的心意。”
人qíng世故钱越自然是懂的,跟江寒越达成约定之后,他直接去了公司,把近期要处理的事务赶紧处理掉,短时间内要进行的项目做好规划布置,以便腾出时间去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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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夕跟秦深下了飞机就直接往医院赶。进去一看,老爷子已经被送进了VIP病房,秦家老大、老二、老三都来了,还有一大群木夕看着眼熟,但对不上号的人,都是秦深的堂兄弟姐妹。
病房里挤满了人,但那么多人却没一丁点儿声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毫不遮掩的悲伤,老爷子的状况他们都很清楚,这次是真的没救了。
木夕跟秦深一进去,众人都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悲戚地低下了头。姜蓉叹口气,红着眼睛说:“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小夕,你过来,爷爷一直在等你。”
木夕qiáng忍着悲痛走过去,起蹲在病chuáng前,握住老爷子gān枯瘦弱的手,悲切地叫了一声:“爷爷,我回来了。”
秦深紧跟着她,在她身后站着,一手搭着她的肩膀,一手握着老爷子的手,跟着叫道:“爷爷,我们回来了。”
老爷子的眼帘半开半合,眼珠特别浑浊,一点儿jīng神都没有。他费力地将目光转向木夕,嘴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