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萧暮就听到了邵君泽轻微的酣声,萧暮十分挫败地叹了一口气,只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邵君泽身上。她的衣服本就不大,尚且罩不住邵均泽半身,过了小半会儿,萧暮自己也觉得又冷又困,此时邵君泽自己尚且倒地不起,萧暮于是顾不得那许多,往自己的外套下面钻,正在高热中的邵君泽体温高乎寻常,萧暮在半睡半醒间下意识地往他身上蹭,形成了一个在邵君泽身上以衣为被的趴睡姿势。
竟然就这样浅眠到天光乍破。
☆、07
邵君泽在一片喧哗声中醒了过来,尚在高烧中的他仍有些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后背被硬地嗝得发疼,而前胸被重物压迫得胸闷气短。
电梯不知停在了哪一层,赶来维修的几名员工一看见电梯里是邵君泽跟一个姑娘当场就愣住了,心想撞破了这种八卦只怕得罪这位少爷,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句邵总,邵君泽浑浑噩噩地冲他点了点头,极为不适地拍了拍枕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又挪动了下早已麻木的腿。
萧暮刚睁眼看清眼前的人,立即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尖叫声,震得近在咫尺的邵君泽觉得自己的耳膜岌岌可危,勉qiáng平复下去的头疼又因着这一声尖叫而被勾起。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叫个什么……要叫也该是我叫吧?”
“当然是我!这种事qíng明显是我比较吃亏吧!”萧暮这时也注意到外面有人,手忙脚乱地想要从邵君泽身上爬起来。因为数小时保持同样的姿势,萧暮手脚一时没了知觉,才爬起来又重重跌了下去,这爬起来的过程尤其艰难,邵君泽简直被她这一下撞得内出血。
邵君泽疼得哼了两声,他此时自己尚且浑身乏力,自然伸不出手去扶她,却忍不住觉得好笑:“你在上面压了我一晚上,压得我现在腰都不好了,你说是谁比较吃亏?”
萧暮听出他话里歧义,顿时脸红到耳朵根:“你胡说什么呢!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是看你发烧才……”萧暮想起前夜自己见邵君泽发烧才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盖住,没想到他不仅不感激,还反过来将自己嘲讽一通,顿时就有些气急败坏,火气蹭从丹田直冲肺腑,一下子站起来就往外跑。
“哎姑娘!”修电梯的员工在萧暮身后喊,可谁也没动身去拦她。
因为颜秘书出现在电梯口。颜秘书十来分钟前到的公司,听闻邵君泽被困在电梯里,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此时衣冠楚楚,只发丝因为赶路而慌乱:“怎么出了这种故障!邵总,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邵君泽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其他原因,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淡然:“电梯这事qíng跟后勤的负责人好好谈谈,务必保证绝无下次。扶我一下,在电梯里窝了半宿身子都僵硬了。”
颜秘书从善如流地把他扶起来,他谨慎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总是机械般jīng密严谨的少东家,他此时神色疲倦不服往日严肃刻板,脸颊带着不正常病态,于是关切道:“邵总你不舒服了?”
“有点发烧,送我回去休息一下。”邵君泽脚步虚浮,就这颜秘书的手把半身力道加在他身上,两人并肩走过电梯,邵均泽不经意瞥见地上一角,莫名地笑了起来。
颜秘书跟着看过去,那角落里遗落了一双香槟色的高跟鞋,于是满心好奇却又不好挑明了问。邵君泽说道:“颜秘书,麻烦帮我把这双鞋留下来。”言罢他又自顾嘀咕了一句“到了点儿就连鞋也不穿就跑了,还真是灰姑娘啊。”
这一句嘀咕的意味再明显不过,生生勾起了颜秘书的满腔八卦魂:“那邵总,您刚才gān什么把这姑娘气走了还不去追?”
邵君泽:“不是故意的,气走她是因为我有起chuáng气,不去追是因为现在没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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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君泽虽是小病,却惊动了一大家子人,医生看过让他服药后卧chuáng休息,他倒也遵医嘱jīng心修养。
卧室门被轻叩了两下,接着就听见门把手被转动的声响,面容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弟弟从门fèng里探出了脑袋:“哥,好些了么?”
邵君泽见人不经同意就推门便知道是邵益阳,懒洋洋地窝在被子里:“好些了。”
说话间,邵益阳已经走到了邵君泽跟前:“哥哥你也真是,工作是做不完的,何必这么严于律己,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