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君泽瞪了萧暮一眼,宋媛拉住邵君泽:“我们俩聊聊,让萧暮跟简非单独谈谈吧?”
萧暮见简非站在身后望着自己,yù言又止的模样,朝他走了过去,邵君泽白了宋媛一眼:“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你怎么跟施方一样八卦?”
宋媛也无视了邵君泽的眼刀,契而不舍地拉他坐在一旁:“谁跟他一样了?我以我女xing的本能发誓,我八卦的段数可甩他八条街!”
邵君泽扶额,如果说把宋媛这丢配给简非是上天对简非的一种惩罚方式,那他想给上天点满32个赞。
萧暮一直以为自己对简非已经无话可说,跟他独处才发现,心里的话原来酝酿了很久。萧暮说,我恨过你,我以前觉得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可是我发现一旦真的听到你过得不好的消息,我还是会替你忧虑。
简非凝望着她:“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你一直都是。但是我选择的路,让我没办法跟你继续。”
萧暮:“别说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不应该只换来道歉两个字,我只希望,你也会找到并珍惜属于你的幸福。”
☆、22
许多改变人一生的大事,发生的时候都令人猝不及防,事后回想起来才如梦初醒,其间细节令人心有余悸。
比如H市举足轻重的邵老爷子病逝这件事qíng,当时糙木皆兵、满城风雨,邵君泽跟邵益阳却仿佛身处台风眼,丝毫不为外界动容。
那天萧暮跟邵君泽正在海边游玩,萧暮拿着邵君泽的手机,嚷嚷着要拍他。邵君泽被萧暮弄得没辙,站在làng涛之外,一脸无奈又宠溺地任她拍照,萧暮却不满足,不停要求他换pose,等到邵君泽有几分不耐烦,说了一句差不多了吧,从萧暮手里抽回手机,才发现萧暮根本都没有拍他,一张都没有——她一直开着前置摄像头自拍,还把自己头像设置成了他手机屏幕。
萧暮正对着邵君泽做了一个鬼脸。邵君泽莞尔摇头,轻轻拍了拍萧暮的后脑勺:“耍我呢?”
彼时电话铃响,邵君泽看了一眼屏幕,皱眉接起来,得到了邵玉成醒过来的消息。他心急火燎地拉着萧暮就开车往回赶,萧暮一路安慰邵君泽,既然邵老爷子已经醒过来了,康复痊愈指日可待,就更用不着着急了。邵君泽心不在焉地回答她说,我担心的事qíng,现在一言难尽。
萧暮侧过脸,不解地用眼神询问驾驶座上的邵君泽,邵君泽却不说话了。
萧暮与他近在咫尺,却不懂他的百感jiāo集。
邵君泽见到父亲的时候,邵玉成还cha着输氧的导管,口不能言,只能用眼神与人jiāo流。
父亲似乎还迷迷糊糊能认出邵益阳,任由邵益阳握住手,邵君泽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邵玉成跟前,邵玉成像是认不出来他,目光呆滞地没有反应。旁边有人打圆场说大公子常年在外,老爷子大病初醒,一下子没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结果邵君泽刚被医生牵引着去握邵玉成的手,邵玉成却甩开了。他尚且虚弱,没有太大力气,但是拒绝的意味明显,在场明眼人有目共睹,都装作没看到这一幕为邵君泽挽尊。萧暮就在邵君泽的身边,看得真切,她把邵君泽被甩开的手双手捧在手中,说道:“别担心,叔叔现在还在病中,他在病chuáng上昏睡了这么久、躺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挺过来,或许还没完全清醒,等他醒了,你们再好好聊聊,我们现在不要打扰叔叔好不好?”
邵君泽心里再清楚不过,眼前这个被自己称作父亲的人,清醒的时候从来没有将自己视同己出,而今病得人事不知,还会有这样的反应,足见对自己的厌恶根深蒂固。邵君泽心寒齿冷,内里血气翻涌,也懒得在这里自讨没趣。他顺势下梯,对邵益阳jiāo代了几句,挽着萧暮走了出去。
邵君泽站在chuáng边,心qíng颇为烦躁地看着夜雨敲打窗户玻璃,将杯中红酒一口饮尽。
电话铃响,他接起来:“喂,舅舅?”
是陈安泽打来的,电话那端传来他夹杂着呼气的话语,大雨倾盆下落成了电话的背景音。他说:“君泽,舅舅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邵君泽听他语气透着兴奋与悲怆,显然还在雨中淋着,有些歇斯底里。邵君泽觉察到了他的不正常:“舅舅你做了什么?”
陈安良声音忽而森冷:“不久你就会听到,邵玉成病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