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颖摸摸自己后脑的发丝:“萧暮,你可千万误会啊,我可没没有大度到能拿你当朋友跟亲人,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再说,我也不想你落下什么毛病,让师兄一直一直陪着你、照顾你,把他生活的重心放在你身上。”
这段时间薛馥跟邵益阳把萧暮接回了家,谢颖也没少帮忙照料,谢颖嘴上说得qiáng硬,萧暮心里却感激得很,哪里还会同她计较这两句无关痛痒的辩驳。对于谢颖的口是心非,萧暮一笑了之:“是啊,是啊,所以我要赶快好起来,免得挡了你的桃花运。”她转头对薛馥说道,“阿姨,我给你添麻烦了。”
薛馥:“哪里话,要不是你,阿姨现在还不知道有命没有!”
“对了,阿姨,那人现在抓到了吗?是什么人?”
“哪里抓得到,”薛馥摇头,“这人早就回国了。”
那是尘封的往事,令她蒙羞的经历,但是作为受害人之一的萧暮,当然有知qíng权。
薛馥避重就轻地将那些事qíng讲给萧暮,而今邵老爷子已逝,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只是回忆起来,眼睛里还有温柔的碎光。萧暮听得瞠目结舌,原来这所有一切的起源,邵君泽的一腔抱负与怨恨,都是源自于眼前这个人。
拆散人婚姻家庭固然可恨,可是时过境迁,二十年后还要上门来索命殃及池鱼,冤冤相报何时了。萧暮简直觉得自己就是那种专注躺抢三十年的业界模范,邵氏兄弟俩争权夺利也好、旧愁新恨也好,压根跟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当初被卷入事端,惹得一身骚,而今呢,陈安良蓄意报复也好,薛馥远走他乡也好,她也是直挺挺地挨了一枪。
邵君泽的亲舅舅为了报复邵君泽的后母而导致邵君泽失去了孩子。萧暮简直要仰天冷笑,当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时间是治疗一切的伤药,心理上的也好,身体上的也好,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萧暮总算恢复得七七八八,邵益阳找了个天朗气清的好时节,拖着萧暮出去购物,萧暮表示自己没什么购物yù,邵益阳锲而不舍地劝道,宅了这么久,总该出去见见光,不然怎么进行光合作用。
穿暖花开,一路明媚。异国的风qíng倒影在眼睛里,折she出寻常的光与影,萧暮在咖啡店坐下:“来住了这么久,过几天我想回去了。”
“不必这么急着走吧,你难得来一趟,总该好好玩一阵子?”
“不了,我想早点回去跟邵君泽把离婚手续办了。”
邵益阳:“你当真想明白了,一定要离?”
“离了吧,”萧暮把手中放凉了的咖啡一口饮尽,好像影视剧里大写大侠浮一大白,平白地胆气横生,“好歹让我没有什么牵挂,开始新的人生。”
“他若不同意呢?”
“他还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我的人生已经因为他而面目全非,如果他坚持不肯离,那我们只好法庭上见。”
邵益阳皱眉,担心地问道:“要不我请几天假,同你一起回去一趟吧?”
“不用麻烦,你这边学业这么繁重,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qíng耽误你。”萧暮补充道,“况且你们兄弟来俩这关系,你去了说不定不仅帮不了忙,反而还刺激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师兄你放心,我现在清楚了他的为人,自然做事就有了分寸,我的爸爸妈妈都在那边,还能吃得了亏不成?”
邵益阳看着萧暮胸有成竹的样子,忽然轻声说道:“萧暮,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难受的话,我的肩膀借你。”
“我真的不想哭你gān嘛bī我。”萧暮摇头,“我该流的泪,都在一个月以前流完了,我对他的感qíng,就应该这样一刀两断。”
他们俩人回到家的时候暮色四合。整座建筑里的灯光都亮了起来,从外面看起来泛出温暖的光辉,用喷绘写着“XIAOMU’SNIGHT”。
推门而入,里面倒像是张灯结彩过chūn节的味道从,像是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萧暮眼神询问,邵益阳:“是谢颖提想要庆祝一下你的康复,所以我下午才拉你出门去转转,好让他们有时间准备。”
谢颖解释道:“知道你最近这段时间一直qíng绪低落,我们虽然做不了什么来帮你,至少开个小聚会,热闹一下,增添一些喜庆的事qíng。”她又续道,“我知道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可是我们都希望你能放下过去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