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岛屿_作者:大洒酱油(28)

2017-12-23 大洒酱油

  罗星棋在宿舍住的时候,经常会接打长长的电话,大都是讲生意的事qíng,偶尔全程都在说英文,他英文说得又快又好听,很多俚语和连读。

  鹿屿常常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看他专注思考的表qíng,看他执着电话修长白皙的手,看他闲散地手cha在口袋里在房间踱步,又或者优雅jiāo叠着的长腿坐在上发上,特别是当罗星棋偶尔露出点笑,酒窝若隐若现的时候,鹿屿要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在迷恋地盯着对方看,也许是慌乱掩饰中被发现了?

  大概因为他年龄小,长得又嫩,虽然他觉得心智上自己未必比他们幼稚多少,可朋友们都习惯了拿他当弟弟看,大家都爱拍拍他捏捏他,一起走的时候总有人揽着他的肩,别人都不要紧,但只要罗星棋一靠近,就像上次喝了一口长岛冰茶一样,身体立刻热起来,头脑发晕,恨不得对方离得再近一点,抱得再紧一点,久一点,最好永远不放手。

  他用尽全部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伸手抱回去。

  每天晚上,他都躲在被子里仔细回味每个肢体接触的瞬间,弓着身体掩藏yù望,久久不能入睡。

  他仔细回想,确实这段时间,两个人朝夕相处,有点过于亲密了,要不是从平日里大家的谈话中听得出来罗星棋是直的且过去qíng史辉煌,鹿屿简直要幻想对方也是喜欢自己的了。

  罗星棋对他简直宠溺的过分。鹿屿叹息,如果自己是个女孩子就好了,如果自己是女孩……他倒在chuáng上抱紧了罗星棋的枕头。

  国际学校学期结束得早,罗星棋做完最后一科presentation的第二天就飞去了瑞士滑雪,只在群里简单道了个别。

  鹿屿魂不守舍地坐在宿舍的灯下复习,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他打开书本拿起笔,就立即进入心无挂碍的境界,俗世纷扰能忘个一gān二净。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握着笔,看着卷子上的题,题目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居然没有留下任何印记。手边的演算纸上只有寥寥几个数字符号,空白的地方被他无意识中画满了黑色的六芒星。

  他已经超过半个月没有见过罗星棋了。打开手机,罗星棋很少发朋友圈,更没有自拍,相册里,几张大家随手拍的合影还是从群里下载下来的。鹿屿放大罗星棋,让他占满屏幕,盯了一会儿后把手机按在心口上。

  我好想你。

  他心里说。

  罗星棋走了,鹿屿觉得整个校园都空了。他挣扎着把失落和想念压到心底,平静地度过考期。

  寒假来临,学校封校。鹿屿细心地把宿舍收拾gān净,罗星棋的所有物品都收起来,被褥捆好,用自己的chuáng单罩上,然后收拾简单的行李回到了家。

  家还是老样子,自己那个用纤维板简单间隔出来的“房间”堆满家里的破烂杂物,清理了小半天才勉qiáng清出个睡觉的地方,鹿海没日没夜地窝在卧室的电脑前打游戏,手边堆满吃剩的食物和零食的包装袋子,鹿屿默不作声地给他打扫,听着他用麦克风和游戏里的人一起大喊大骂,键盘砸得砰砰响。

  在鹿屿这里,并没什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安静地起早买菜做饭,打扫卫生,洗全家的脏衣服,睡在连窗子都没有的小隔间里,听着鹿海彻夜不停的游戏声。这些并不会让他痛苦。

  痛苦的是思念。他太想念罗星棋了,不过一个月没见,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每晚躺在硬邦邦冰凉凉的chuáng铺上,鹿屿翻着那几张照片,抱着手机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象着罗星棋的身体悄无声息地□□。每she出一次,罪恶感都会多一分,那个人说愿意做自己真正的哥哥,自己居然在肖想人家的身体。

  这晚吃饭的时候鹿屿他爸鹿兴财说:“队里有人提前回家准备过年,人手不够,明天你跟我出工去。”

  鹿屿像以往一样不问不说不反抗,只是点点头。

  张桂琴看在眼里,觉得小儿子并没有在学校被养娇了,还是一样为家里任劳任怨,不由得心里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鹿屿跟他爸一起背着工具兜子坐上了装修公司的金杯车,直到晚上才软着脚回来。身上各处的肌ròu都被使用过度而不自觉地发着抖,手指手心全都被磨破了,指甲里面全是涂料,全身上下连耳朵眼里都是粉尘,耳畔仿佛还响着电钻声,装修用的各种刺激xing化学品的味道熏得他眼睛刺痛,脑子发晕,胃里翻搅着不舒服,总想gān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