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轩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鹿屿几圈,转头问旁边的人:“这特么跟个弱jī似的,到底哪儿好啊?”
旁边有人笑:“你不懂,现在流行这一口,花美男嘛,有的男的还化妆呢。”
李子轩闻言捏住鹿屿的下颌抬起来,左右转了转瞧他的五官,冷不防被鹿屿一挥手将手打掉了。
他抬起一直低着的眼睫,面无表qíng,但眼里的光寒星一般she出来,冷冷地问:
“我哪得罪你了?”
李子轩被他盯得一愣,旁边人有人说:“看不出来还挺硬气啊,轩哥,动手不?”
李子轩歪头笑了:“不错,我有点明白为啥陈晨看上你了,本来还以为你是个死娘pào。”抓着鹿屿的脖子晃了晃,
“小腰杆儿挺直的啊。”
鹿屿再一次挡开他的手,皱眉问他:“谁是陈晨?”
一时间众人全都默了,尴尬地面面相觑。李子轩沉默一会儿不禁嗤笑一声:
“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为了自保还是真不知qíng,但我警告你,给我离陈晨远一点。——兄弟们,给我gān他,别留伤在脸上。”
他把双手架在鹿屿肩上,凑近了他耳边:“我等你去告状,咱把事儿闹得大点儿。”
罗星棋他爸今晚攒了个局,照例带着他,罗利军年轻时创办了惠德,专搞教育,一开始开幼儿园,后来开民办大学,再后来做大了整个教育培训系统没有他不涉猎的,他声望很高,有找投资的,有找项目的,都爱通过他牵线搭桥,罗星棋小时候他们都在办公室或者书房。他妈去上课没人带他,他就在地下玩儿小火车,或者在他们的沙发靠背上爬来爬去,大人们说事儿并不避讳他。后来他长大了就跟着听,他爸等人走了会告诉他今天说了几件事,谁分别是什么立场,想达成什么目的。上了十六岁他爸就带他进圈子了,还找了个国外回来的大牛带他,他爸亲自给他解释公司的种种事务,包括怎么弄别人的股权,怎么避税,怎么不动声色地给高层换血。
今晚去的地方是个私人会所,菜品味道一般,但中庭有人扮上了唱牡丹亭,他跟以往一样多吃多听少说话,圈子里都知道罗利军走哪都带着公子,惯例地chuī捧他个子高长得帅,chuī他爸教子有方,儿子比老子还有出息,有个年轻的二代第一次见他,喜欢的不得了,说自己像他那么大的时候还只会泡妞打架惹事,差点没把老子气死。他们吃完抽起了巴西雪茄,还有人让他,他爸也不拦着,还是罗星棋自己说太冲受不了才作罢。
他坐在车里往学校走,觉得身上烟味儿熏得头疼,就把车窗开着。学校正门口一条长长的林荫路,风chuī来非常舒服,他支着一只手臂看窗外,突然看见路边的树林里有手机的光晃来晃去,还有呼喝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打架。他叫司机把车停住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刘主任,我是罗星棋。”
教务主任接到太子爷的电话十分惶恐,忙应着,
“罗少,这么晚了是宿舍有什么事吗?”
罗星棋盯着树林里,远远看去像几个打一个的样子。
“正门西侧的树林里,有打架的,你带人来看看是不是学校的学生。”
教务主任吓了一跳,赶忙应了去叫保卫处长。
罗星棋挂了电话还在看,司机说:“我下去瞧瞧吗?”
罗星棋摇摇头,收回目光说“走吧。”
他回房间之后才想起来打完电话随手放旁边下车忘拿了。到隔壁敲敲门进去发现萧骏还没睡,正在一边举铁一边看一档政经节目。萧骏停下动作,拿毛巾擦了擦汗问他:
“喝了吗?”
他摇了摇头从桌上拿了萧骏的手机解了锁给自己手机打电话,
“王叔,你到哪了?”
抬头看了看挂钟,
“不用了,落门禁了,你开到校门口我过去取。”
挂了电话跟萧骏说:“我知道,没喝酒,你等我取手机回来再说。”
过了十点的校园里已经空无一人,罗星棋走在路上心里想着刚刚校门口碰上的事儿,有点心不在焉,没有看路,冷不防对面来了个人咕咚一声一头栽倒在他脚边,吓了他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上去把人扶在怀里,倒叫他一愣。
不知是月光和路灯照的还是本来晕倒的人就是面无血色,这男生脸白的简直纸一样,映得颊侧一抹血痕更是触目惊心,而且五官长得极秀致,第一眼看去有点分不清男女,罗星棋不知怎么心里冒出了玉山倾倒这个词,他晃了晃臂弯里的人,“喂,你没事吧。”